于是我也去看那些魍魉,程星河有点不信:“不是,这么多魍魉,他怎么数出来的?”
老徐的面相能看出来,他博闻强识,记事情记路记数量,绝对出不了差错。
哑巴兰连忙说道:“哥,这也没什么吧,不就一个吗?再说,也残废了……”
可那个魍魉,能断自己的手腕虎口脱险,不是一般的角色。
有这个狠劲儿,不能不防着,它不可能善罢甘休。
可惜眼睛还没完全恢复,没法望气,找不到那货到底跑哪儿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见了“卡啦”一声响,回头看了过去,见到了那个大巴喇的坐化身像是动了一下。
程星河也看见了,顿时就毛了:“卧槽,诈尸了?”
不能啊,大巴喇这种有功德的尸身,哪怕是死了,也不会作乱,甚至能镇邪——就跟肉身菩萨一样。
我就冲着大巴喇走了过去,结果刚到了他面前,一个东西就从大巴喇身上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落在了我手上。
那是一个牌子,上面刻满了经咒,也不知道是干啥用的。
程星河凑了过来:“大巴喇感谢你为他报仇,这是给你的谢礼吧?”
仔细一看那个牌子,我就认出来了——跟老徐身上那个“护身符”差不多,是龙牙做出来的!
而这个东西一掉下来,大巴喇的身体猛然就坍塌了下来,落在了地上,成了一堆碎骨头。
程星河被吓了一跳,我却明白,这是大巴喇了却心愿了。
看着这里的魍魉被搞定,没啥遗憾了?
刚想到了这里,忽然“嗡”的一声,不知道从哪里,隐隐约约就传来了振翅的声音,我们脑瓜皮顿时全给炸了——这是鬼蜮的声音!
难怪那个断腕的魍魉不见了,那货是把鬼蜮给放出来,要我们给团灭了!
这可了不得了,我赶紧带着他们就往出口跑——刚才跟魍魉大战了一场,我和壮汉体力都已经损耗大半,大黑痦子也没法引雷,这会儿再来了鬼蜮,大家只能等死。
要是在黑风沙和鬼蜮之间选一个,那还不如选被黑风沙卷走呢!
老徐跌跌撞撞第一个先跑到了来的入口,贴着耳朵往上一听,顿时就高兴了起来:“太好了,黑风沙平了!”
说着,先把石板给掀起来了。
外面一股子凉风灌了进来,外面天色微明,吹的人立刻就清醒了,老徐领着骆驼就往外赶,大黑痦子和壮汉也紧随其后,我则守在了最后面,揣着刚才那个牌子,心说难怪大巴喇了却心愿了——这就跟接力棒一样,他把信物和责任,传给我了!
跟着振翅声的,还有那个尖锐短促的呼叫声——硕果仅存的那个魍魉。
虽然听不懂它讲的是什么鬼,可从腔调也能辨别出来——这个东西对我们恨之入骨,满腔悲愤,不知道的,准以为它得是个末路英雄。
大黑痦子和壮汉赶着骆驼就往上走,大黑痦子还回头叨叨:“你可得看好了——别让那玩意儿把我们后窍给爆了!”
走就走你的,这么多的屁话。
眼瞅着驼队一点一点往上走,而振翅声越来越近,我这心里也给揪了起来,盼着那些鬼蜮飞的慢点,再慢点,自己也跟着往后退,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身后一下堵住了,回头一瞅差点骂了娘——大黑痦子的一只骆驼不知道是吃多了还是怎么着,来的时候没事,走的时候,竟然出口给堵上了!
程星河他们已经出去了,看骆驼堵了门口,也气的横蹦,问大黑痦子怎么赶骆驼的?
大黑痦子也挺无辜,说让他要问问骆驼去,他不知道。
而壮汉转过了身,看出我被堵在了里面,喘了一口气,伸手拽住了骆驼的缰绳,就要把骆驼给拉出去。
骆驼不知道卡在哪儿了,越拉越吃痛,堵得更结实了。
而这个时候,黑雾冲着我,劈头盖脸的就淹过来了。
我的心顿时就揪起来了,心说别的死法说出去还好听点——让骆驼给堵死,怎么说得出口?
脑子里面胡思乱想,手里也用上了劲儿,对着那些鬼蜮就砍了起来。
可鬼蜮跟那些魍魉不一样,飞的又快又轻捷,总也砍不死。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一股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奔着西边就拽我。
奇怪,这是什么感觉?
好像,是那个大巴喇给的怪牌子!
身后人喊骆驼啼,眼前嗡嗡一片,出不去进不来,反正没路了,我索性顺着西边就过去了。
往西边的墙壁上一摸,摸到了一个石头块子——像是什么机关。
已经这个时候,怎么都是死,不如试一试,顺着那个东西一拧,只听“哗啦”一声,头上跟瀑布似得,猛地就冲下了一股子焦黑的液体,味道别提多刺鼻了,接着,头上出现了一个响动,我一瞅,像是砂轮转动,磨出来的火花。
这个味道——石油?
卧槽了,点起来,还不当场就炸?
我浑身都毛了,怎么,这个大巴喇是想着末了送我个火葬还是怎么着?
我和骆驼都被浇了一身,可也就是因为被石油这么一浇,不知道是凑巧了,还是石油起了润滑作用,也或者是骆驼受到了惊吓激发了潜能,呲溜一下,竟然就被拉出去了。
程星河似乎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跟抓鸡似得就把我给揪住了:“还不快出来!”
我反应也很快,顺着他的胳膊,翻身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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