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小袋子,小袋子上面画着一些花纹——看得出来,小护士还挺有艺术上的天赋,小袋子上的花纹都描绘的很清楚。
哑巴兰从来都不爱听故事,这会儿已经睡醒一觉了,见我们看东西,他也围了过来,一瞅那个袋子上的图样,立马说道:“我认识这个,这不是烟草袋子吗?我祖爷爷最喜欢收集这种中国风的刺绣女红了,这是百花穿蝶吧?老样子了!”
愣一看,是很像百花穿蝶。
但这不是百花穿蝶——这是五鬼缠身。
我就问小护士,花样是不是黑底红丝线?
小护士一想,立刻点头,看我的眼神更崇拜了:“大师涉猎这么广泛,还懂绣品?”
程星河,白藿香都看向了我——他们俩也认出来了,异口同声:“魇婆?”
没错。
苏寻是个山顶洞人,这方面一概不知道,也有点好奇,哑巴兰更别提了,扑闪着俩大眼睛就问我们,什么叫魇婆?
说白了,就是跳大神的神婆。
神婆全国人都知道,小孩儿受惊,老人多病,讲究的就会请神婆过来看看,有的能走无常——跟底下的人对话,有的能驱邪,还有的专门治邪病。
俗话说南茅北马,北方的神婆一般是出马仙,南方的精通祝由术茅山术,西川的则有两种,一种是大家熟知的蛊女,也叫草鬼婆,还有一种,就是魇婆。
草鬼婆养蛊,魇婆养鬼,精通魇术。
据说,在西川,跟降洞女,厌胜门,三足鼎立,并称西川三邪,行事诡异,能耐可怕,都是不被主流认可的“歪门邪道”。
哑巴兰听的一愣一愣的,问我怎么看出来的?
我一只手挡在了花纹上面,让他看局部,他这才看出来,原来仔细一看,那个花纹图样,其实是五个鬼脸,围着一个人手。
不过,魇婆一般是不出西川门的,据说她们的五鬼术取了西川的灵气才最管用,怎么突然跑这里来了?少见啊。
这个魇婆跟范健康,又有什么过节?
我接着就问那个小护士,有没有听说,范健康去过西川?
小护士皱眉头:“没有啊,我们大范总早年经常钓鱼,身上有风湿,可是西川水气很大,大范总到了那种地方是要犯老寒腿的,所以从来不去。”
没去过?那还能被人这么报复?
魇婆的性格,一般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得把事情给查清楚了。
不过现在黑天半夜的,也没地方查去,我们几个又都累了,眼瞅着这范健康虽然形势不好,几天功夫应该是能撑下去的,俗话说磨刀不如砍柴工,不如我们先休息好了,再来细查,所以就回到了那个大房间里。
临走的时候,我看了看小护士的面相,就让她不用担心——一个月之内,家里的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
小护士已经彻底相信我了,高兴的直点头。
大房间里好几个套间,我们几个住进去也是绰绰有余,哑巴兰没什么,程星河和我是第一次入住这么奢侈的地方,也都摁不住有些好奇,俩人就跑到了落地窗往下看。
柳桥本来就繁华,在夜幕之中,灯火宛如一地流金碎银,居高临下,美不胜收。
程星河忍不住说道:“有钱人的快乐,你说,真是想象不到啊!”
说谁不是呢。
不过,隔壁那范健康的痛苦,我们同样也是想象不到。
程星河一边找自己最熟悉的柳桥,一边问道:“不过,这魇婆可也不是好惹的,你打算上哪儿找线索?”
是啊,范健康既然招惹了魇婆,那他的残魂,保不齐就被弄魇婆那去了。
我一寻思,说好办,你是本地人,知不知道,本地哪里有调料市场?
程星河回头瞅着我,一脸不可思议:“怎么,你看这一阵天冷,要吃涮火锅啊?”
我说废话,你告诉我就行了。
程星河点了点头说没啥问题——那个市场是个老牌市场,现在还开着呢,他熟得很,小时候时不时还去那偷大酱吃,没准卖大酱的老太太还记得他呢。
正说着呢,苏寻忽然插嘴:“白天那两个人,是什么路数?”
哑巴兰百无聊赖的回答道:“能是什么路数,我看光一张嘴能叨叨,真本事没有,在我哥面前跟鸡崽子似得,不学无术之徒呗。”
我和程星河倒是异口同声:“不可能是不学无术之徒。”
程星河瞅着我:“不愧是七星,你也注意到了?”
没错,那个轻浮男确实没什么本事,可之前看见了邸家两口子的杰作,那轻浮男一眼就认出来了。
愣一看觉得那轻浮男见识挺广,可实际上,邸家老两口子也是半退休的状态,轻浮男的岁数,按理说不会对他们的方术那么熟悉。
这就说明,他跟邸家关系不浅。
而够资格跟邸家关系不浅,更何况年纪轻轻,就是地阶的,八成那个轻浮男也是某个十二天阶家族的成员。
柳桥一个小地方,邸家两口子来,十二天阶的后起之秀也来,他们又是为了什么来的?
那一对情侣,和范有钱,恐怕还会倒霉。
程星河打了我脑袋一下,让我别想了,回去睡一觉,做个预知梦,没准什么都明白了。
现在提起了预知梦,程星河已经有点波澜不惊了——可我知道,那个仇恨,不是那么轻易能放下的。
这一晚上,果然很安宁,卫生间再也没传来怪异的声音——倒是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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