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怪物。
雪观音劝他留在这里——你喜欢三川红莲,就守在三川红莲旁边吧,你得不到的,也不要让别人得到。
脱皮人也是这么想的——他留在了这里,取代了圣水老爷的位置,接受本地人的求助和朝拜。
当然,一旦他伤人,那些红铃铛就会束缚它,跟紧箍咒一样,所以它不想轻易伤人,但是它的心已经扭曲了。
看着那些健全的信徒,它气不打一出来——为什么,这些蠢货反而是健全的,它却永远长不出手?
它得不到的,也不让人别人得到。
它可以给圣水——但是信众,也要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拿出来。
这样下去,谁还敢上这里来求圣水?
雪观音就帮它做了通天笆斗——灵气全聚集到了他这里,为他服务,而这附近的人,一定会生病,不得不来!
雪观音恨这里的人,这么折磨家乡的人,她开心。
卧槽——听苍蝇拍讲到了这里,都不光是浑身起鸡皮疙瘩了,简直是瘆得慌。
为什么有人,对父老乡亲,下的去这样的手?
是有恶童欺负过她,可她也不能一杆子掀翻一船人——那些无辜的人,就这么受害?
雪观音还是笑:“你们想不到,你们想不到我是怎么长大的……”
看得出来,她没有父母,饱受欺凌——少年运简直惨的一匹。
说到了这,雪观音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们不知道,他们说那些话,做那些事,会带了那种后果,他们活该……”
你的自尊心,难道比无辜的人命还重要?
她好像一棵树一样,因为受到了挫折,直接长歪了。
“我没做错,我怎么会做错!”雪观音的脸顿时就狰狞了起来:“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疯子的心,我没必要懂。
说到了这里,我就看向了苍蝇拍,让她帮我向圣水老爷道谢:“多谢你给了我三川红莲……”
可没想到,圣水老爷摆了摆手,说了本地方言,苍蝇拍一听,似乎难以置信,这才面向我说道:“圣水老爷说——那东西,本来就是你的。”
啥?我一下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苍蝇拍接着说道:“圣水老爷说——这是很多年前,你自己放在这里,托付他保管的,就因为有朝一日,你会过来,取走这个东西。”
我一下就想起来了。
那个假的圣水老爷,认出了我身上的龙鳞。
还说——这个东西是他的,绝对不会交给我。
我立马看向了圣水老爷,让苍蝇拍帮我问问——那个请他保存三川红莲的,到底是什么人?
可圣水老爷盯着我,还是很恭敬的对我行了个礼。
苍蝇拍盯着我,声音都颤了,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还是说道:“圣水老爷说,是真龙……而他在这里,就是因为遵守对你的承诺,现在,终于做到了。”
跟桂花娘娘,水天王,差不多!
程星河听明白了这一切,也死死的盯着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可——是不是也太不一般了,好像咱们走过的哪一块地方,百十年前,你都算好了,一步一步,全是伏笔……”
那个所谓的“我”,到底是什么来历?
而圣水老爷说完,看向了雪观音,不住摇头,意思是说,雪观音一辈子为人利用,没有自己的心意,其实可怜——她这一生,全为别人活了。
程星河听不下去了:“不是,她可怜?她把我们害成这样……最多,那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说到了这里,程星河还想起来了,立马说道:“对了,这疯子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她那老爷们跟儿子,到底是谁啊?咱们俩天天就差穿一条裤子了,你什么时候害了一对父子了,背着我们晚上梦游害的?”
雪观音死死的盯着我,又是一个惨笑:“我知道,我的丈夫和孩子,会被西川之外的人害,叫他们千万不要出西川,谁知道,谁知道……”
西川……卧槽,要是这么说,那我就知道她丈夫和孩子是谁了!
我盯着雪观音,说道:“你儿子,是一个一脸轻浮相的西派年轻人,你丈夫,姓林?”
程星河瞅着我,一下傻了:“你是说……”
没错,雪观音是西川人,这么些年,又没离开过西川,丈夫儿子,应该也是西川人。
而我到了西川之后,没有杀过人,也没把人弄成残废过,但是有这么两个西川人,确实是在我面前,死了残了。
一个,就是在文曲星大厦,袭击魇婆的那个轻浮男,一个,就是在杜大先生的寿宴上,被麒麟白咬死的林大肚子!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两个人,竟然是一对父子——还是雪观音的家人。
不过,这就对上了!
那个轻浮男,口口声声说自己的西川杜家人——有可能,只是跟徐福关系不错,被徐福招安了,才拿到了杜家的珍宝,自己老娘名声不好,就打着杜家的招牌,挂羊头卖狗肉。
林大肚子就了起来——苏寻去看雪观音最后留下的阵法,满眼惊叹,哑巴兰自己一瘸一拐的,还问苍蝇拍有事儿没事儿。
潇湘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风雨过后,怎么也得见一次彩虹不是。
外面的暴风雪应该也下过去了。
告别了圣水老爷,我们照着承诺,把那些冻成坨子的风水师往下运——这种工程,没有哑巴兰,还真是干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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