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命灯,闪了一下,发青。
这个意思是说,他会碰到可怕的东西,要命。
我立马奔着那个人就过去了。
澡堂里正是人多高峰期,洗澡的人来回穿行去找淋浴位置,挤挤攘攘的,越着急越过不去。
大家光溜溜,在人堆里这么一混,很容易就混淆目标。
大潘拿着赶尸鞭当命,比我着急,结果一肩膀把过道里的人撞倒了不少。
这里的工人常年体力劳动,身材都挺不错,一个个孔武有力的,有几个不怕事儿的,站起来就大骂大潘没事儿要事儿,要练他。
大潘更着急了,立马跟我说道:“尸气很重,那边肯定有东西!”
我还用他说,趁着他把周围的人给牵制住了,一只手撑住边上的隔间矮墙,直接翻了过去。
结果一落地,刚才那个命灯不对劲儿的人就不见了。
妈的,命灯那一闪,跟回光返照一样,闪完就拉倒了,这下再找,上哪儿找去?
正着急呢,有个人大声吼道:“你他妈的再动我一下试试!”
而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啪”,又是一声巨响,像是大吼的人把后者打的没动静了:“去你妈的,我看你是老虎头上拿虱子——活腻歪了!”
一大群人都伸头看了过来:“二虎又打人了!”
“是啊,挨打那小子那小身板,看来是要倒霉啊!”
我跟过去一瞅,只见一个虎背熊腰,浑身描龙画虎的大汉,正在用穿着塑料拖鞋的脚,踹个少年的脑袋。
卧槽,什么事儿打这么狠?
周围吃瓜群众也在八卦,原来这个叫二虎的是工厂一霸,平时没人敢惹,天天横着走,可刚才那少年出来,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二虎今天刚在厂子里受了小组长的气,正没地方发泄呢,这下可好,全撒到少年头上来了。
那少年蜷缩在地上,抱着脑袋一动也不敢动,声音轻的像是快给打昏过去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大汉一口痰吐在了少年的脑袋上:“去你妈的,越看你这个怂样,老子越生气……”
说着,一脚抬起来,就要往死踹少年。
周围的人也有同情的:“那娃跟我娃差不多大,可怜啊。”
“可怜你去管管。”
“我这老骨头,哪儿打得过二虎那个凶神哟……”
那少年鼻子口都窜血,浑身都是淤伤。
妈的,没辙,虽然我急着找那个命灯不正常的人,可也不能见死不救。
二虎倒是得意了起来,可我一下就把他的大粗腿给拦住了:“小孩儿不懂事儿,脚下留情。”
这一下,二虎差点没直接摔后面去,一抬头瞅着我,顿时皱起了眉头:“你他妈的是哪根葱?”
我话没还说出来,只听后面啪的一声巨响,大潘已经把刚才那几个要揍他的人全部掀翻。
地上又冷又湿又滑,摔这一下可不好受。
而大潘也没管他们,奔着我就冲过来了,急巴巴的问道:“找到没有?”
说着皱着鼻子闻来闻去,看向了二虎,恶狠狠的说道:“是他不是?”
二虎见到了大潘的战斗力,脸瞬间就白了,瞅着这个口罩怪男扎手,嘴里骂骂咧咧问我们哪个组长手底下的,其实手上端了洗漱盆就往外跑。
我一说跟丢了,大潘气的说不出话,闻了半天也闻不到尸气,要锤我。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只能继续找了。
可这么一闹,澡堂里的人都当我们俩是俩灾星,看见我们,背过身子就躲,这下要找红痣更难了,还有人窃窃私语,说这俩新来的莫不是什么偷窥狂?
大种马倒是高兴了,嘀咕着说我们俩该。
赵二虾虽然也脱了衣服,可不肯碰里面的水,就在后面催我们,洗个澡要洗多长时间,可以走了不?
我本来找不到人就很不爽,正想回头骂赵二虾几句,忽然一只手就拉在了我胳膊上:“谢谢……”
是刚才挨打那个少年。
那小子也不知成年了没有,瘦的好似难民一样,眼神也怯怯的,一看就让人欺负惯了。
我忽然就想起来,要是我也有弟弟,可能就这么个岁数。
要是我弟弟让人这么欺负,我他妈的非得……
算了,我妈什么身份,她的儿子,是贵公子,下辈子也轮不到我来出头。
我就把声音放柔和点,说小事儿,接着就要继续找人。
而那个少年却拉住了我不松开,结结巴巴的说道:“哥,要不是你,我非得让二虎给打死不可,不管怎么着,我得谢谢你……我,我请你吃个饭行吗?”
随时会死人,哪儿有心情吃饭啊!
但那个少年不住往四处看,我就明白了。
他在这里孤立无援,可能非常需要一个靠山。
我要是答应了,就等于认他一个小弟,其他人投鼠忌器,也就不敢拿他怎么着了。
举手之劳的事儿,我就答应了,但眼睛还是四处的看。
少年瞅着我们的举动怪怪的,虽然表情是莫名其妙,但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们,像是想彰显一下自己跟班儿的身份。
一两个钟头下去,我和大潘的脚丫子都被这里的水浸的起皮了,也没找到胸口有红痣的,而澡堂里的人洗完,稀稀拉拉都走了。
澡堂空下来之后,我们的寻找彻底宣告失败。
大潘就抱着胳膊,说这样不行,明天得早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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