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地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将帽子重新戴回去后,没有转身,就是这么背对着往后迈出两步,退了两级台阶站定。
然后他身体微微前倾,脑袋低下。
“你!”
“啥时候认识许旅长的?”许诺慢条斯理地问道,语气不温不火。
“在他当警察署长的时候。”张子地毫不迟疑地回道。
“听说许旅长有几件心爱的东西。”许诺继续发问。
“两件珍宝!”
张子地竖起两个手指头。
“哪两件珍宝?”
“宝马、快刀!”
“马是什么马?”
“卷毛青鬃马!”
“刀是什么刀?”
“岛国指挥刀!”
“何人所赠?”
许诺是步步紧逼。
“皇军所赠!”
张子地则应答如流。
“在啥地方?”
“牡丹江五河楼!”
这段对话是刚开始慢,后来是越来越快,许诺问的快,张子地答的也快。
两人中间就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转眼就过去了。
这就是演技的对拼。
许诺演的座山雕是要靠着这样的快问确定胡彪的身份,而张子地扮演的胡彪则从容不迫,不带打愣。
这段对话虽然不像是之前的黑话那样听着带劲,却处处藏有机锋,只要说有一个地方回答错误,那***就将性命不保。
“嘿嘿,胡老弟,许爷待你不薄!你怎么反草了?”
许诺的声音重新恢复如常。
“我胡彪要是那种反草的小人,您现在就插了我!”
“都是那个姓栾的联络官,偷了我们许大当家的先遣图,他妈了巴子的,嫁祸于我!”
张子地义愤填膺地吼道。
余胜男则从主座上站起身来,从座山雕的腰间掏出来手枪,瞄准了张子地。
“三爷,先给兄弟搬碗浆子。”
大当家的示意,手下就直接端过来一碗酒。
张子地一饮而尽后直接跑到了大当家的面前,无视掉瞄准他的那只手枪,继续愤愤地说道。
“我好不容易逮着这小子,让他带着图,跟我一块回去。当着面,跟我们许大当家的,把这事给我说清楚。”
“您猜他怎么说?”
张子地面对着许诺懊恼的喊着。
“他说回去是他妈的死路一条,不如带着这张图跟他一块投共军。”
就在张子地说话的时候,余胜男开始扣动扳机。
她脸上是面无表情的,只是每扣动一次扳机,传来的都是空响,越是这样空响,她越是着急的扣动扳机。
张子地呢?
被这样一个女人拿枪对着,他却是安然如初,神情自若的继续说着,丝毫没有将这个危险当回事。
“说怎么着也能弄个营长,团长的干干。我先假装答应,趁着他搪桥,把这张图给偷了!”
“我原打算带着这张图回**山,跟我们许大当家的解释解释这件事。可姓栾的这小子这句话,倒提醒了我,回去他妈是找死!”
张子地声音抑扬顿挫的说着,说完这段后就又回到了台阶处,看着许诺态度恭敬地说道。
“在这牡丹江一带,兄弟我最敬仰的就是崔三爷您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漫天大雪,一口气跑上威虎山,靠崔三爷您的窑。”
好扎实的台词功底。
这段纯粹就是张子地的个人表演秀,他将台词一字不差的说出来,而且压根就不带看提词板。
这样他才能够将每句话想要表达的意思,准确无误地表述出来。
“我去,都说张子地的台词功底优秀,以前只是听说,现在总算目睹了。”
“从最开始第一句话到现在都没个错音的。”
“最关键的是语气,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吗?该低沉的时候低沉,该高昂的时候高昂,该服软的时候服软,台词再加上他的动作,这演技没的说啊。”
闲着的剧组人员小声嘀咕着。
“撒谎!”
当张子地又弯腰鞠躬做出臣服动作的时候,许诺向前迈出一步,冷声说道。
话音落地的同时,八大金刚和所有土匪刚刚放下来的枪口又都对准张子地。
“放屁!”
许诺举着手枪,眼神阴冷。
“你当我是猪?用料来套我!”
“兄弟我门清,没有梯子,哪能攀高枝!”
张子地挺直腰板,正视着许诺应道,说完后就从怀中拿出来先遣图递过去。
“三爷,牡丹江一带的先遣图,胡彪,孝敬三爷!”
许诺的手臂仍然是举着,但眼神已经出现些许变动。
之前是宛如磐石般的冷漠,就算张子地的话说的天花乱坠,说的有理有据,他都没有丝毫动容,可在这里却是变化了。
也必须变化!
你前面说的首要任务就是拿到黄金图。
此刻黄金图就在眼前。
哪能无动于衷?
捕捉到许诺眼神的变化,张子地的沉稳,众人的神态不一,徐老怪兴奋地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ok,过!”
一条过!
真正的一条过!
徐老怪是兴奋了,激动了。
余半声也大笑出来。
剧组里的人都在短暂的吃惊过后鼓起掌。
谁都知道这段戏对于整部电影有多重要,说这里是电影的灵魂核心,一点都不为过。
之前拍摄的时候谁都担心这里会出现问题,虽然说每个演员开拍前已经是对过很多次戏,但只要不是正式拍摄定下来,谁都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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