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这是于小山推门进来跟吴鹏说的第一句话。
吴鹏拿出火机火吹灭了。又点了一下火机,又被吹灭了。
于小山自己点了一根,叼着烟不屑一顾地看着吴鹏。
吴鹏冷哼了一声:“哥,这是合同。您过目。”
于小山这会才仔仔细细地看完了合同的全本,气得浑身哆嗦。有一点他跟孟串儿很像,你可以打我骂我甚至可以弄死我,只要是光明正大的怎么都行,但是你不能玩我。
吴鹏不仅玩了他,还把他当成傻子耍。
此刻的于小山望着吴鹏那张令人生恶的脸,想拼命地用拳头揍他,揍到他满地打滚,揍到他血肉模糊,揍到他想重新回到他妈肚子里变成一颗受精卵。
此前黄掉的几个生意损失了几千万,算是让于小山元气大伤;去阿富汗虎口夺孟串儿基本让他倾家荡产;可是,眼前的这份合同,足可以把于小山置于死地。
这份合同不是一份借款合同,或者说它不是一份纯粹的借款合同。
它里面规定的内容翻译成大白话就是吴鹏借给于小山1000万用于投资做生意,无论赚与赔三年之内每月利息是2,也就是年利24。
超过三年,年利是24,也就是吴鹏在机场给于小山看的那个条款。
三年之后反而比三年之前优惠,因为在利息同等的条件下不用每月还款。这真的是只有王八羔子才能设计出来的条款。
条款与条款之间有一堆废话隔着,所以刚从阿富汗回来的于小山,身边还有一个身心俱疲的孟串儿,压根就没细看。竟然被设计了这么一个弥天圈套。
吴鹏赌的就是他不细看。
更何况就算有时间于小山更愿意当个甩手掌柜,把这类的东西甩给秘书或者律师,运气好了太多年,只管在茶楼里喝茶聊天就可以赚钱。
现在有几种选择:第一,全部偿还1000万,加上一个月的利息20万元。
这一点基本不可能,就算于小山不要脸挨个求爷爷告奶奶,按照d三省的经济下滑的趋势,一下子拿出这笔钱来的人屈指可数。何况他的性格,脸面是个太重要的东西,那是一个男人的尊严。
从于小山生意大规模倒闭,屈指可数的几个能拿出钱来的人也未必肯帮。从前鼎盛的时候,谁跟谁手里来回挪个大几百万欠条都不会打。
吴鹏那时候不也跟在屁股后面天天琢磨着怎么能送块几十万的好表给他吗?从来人情趋富贵,哪管白丁是与非。
更何况是一个已经开始走向落魄的白丁。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个选择了,每个月偿还吴鹏20万元的利息,直到能还上这笔钱为止。
因为这合同最致命的一条并不是金额,而是吴鹏随时可以逼着于小山立刻还钱,不还钱就按诈骗罪论处。
资金用途是投资做生意,用这笔钱在做生意之外的任何事,比如营救孟串儿,就变成了改变资金用途。
白纸黑字摆在那里,如果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因为资金用途改变导致不能归还并且当事人向法院起诉要求强制执行无可执行财产,且数额巨大的情况,适用刑法的诈骗罪。
啥叫以非法占有为目的?这钱是你自己花了,并且你还不上。叫不叫以非法占有为目的?
1000万,妥妥的顶格处罚无期徒刑。
吴鹏靠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提醒于小山:“哥,十分钟了。我也怕耽误你时间,知道你忙。这个月利息付了,下个月咱哥俩再见,我保证一个月不在你面前嘚瑟,让你消消停停地过你的小日子。”
于小山看着他,眼神像一座火山,想要把吴鹏吞噬:“吴鹏,你如此阴损,是确定我没有东山再起的那天吗?”
吴鹏哈哈大笑:“哥,看你说的,在我心里如果只有一个人能创造辉煌,也一定是你。弟弟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年景不好,大家都得预备着粮食好过冬,你说是不?”
“把卡给我,我给你转过去。”沉默了很久,于小山开口撂下这一句。
如果现在杀人不犯法,那么吴鹏可能被于小山切成一片一片地再扔进下水道冲掉,但是杀人得偿命。没有孟串儿的时候勇者无惧,有了她之后开始贪生怕死。
就算一命换一命,吴鹏也不配。于小山这条命不能因为这样的渣滓而白白送掉。打他更没用,那份合同才是于小山的五行山、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火葬场的焚尸地。
不把吴鹏打死,那份合同就如同终极武器,随时可以对着于小山来一招一击必杀。
跟孟串儿去福建茶园的梦想完全碎灭,别说风花雪月,怕是这几年都不得安生。手里的钱撑不过三个月的利息。
现在的于小山并不觉得自己会毁在吴鹏这种小人的手里,他认为自己缺少的只是时间而已。
他毕竟是一个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找人开广告公司,高三那年手里就握着500万存款的人。
那时候他让舅舅帮忙注册法人,又让舅舅去给公司转账,当他舅舅惊讶地发现一个还没上大学的小屁孩户头上有500万的巨款,还郑重其事地找到姐姐和姐夫谈了一次,以为这个孩子去贩毒了。
从那时候起的十年间,做什么赚什么,想什么来什么。所以他才净想一些自己没有的东西,比如爱情。
这种顺利让他视金钱如粪土,让他盲目自信,让他无比笃定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养成了的胆子比天还大,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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