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府西夸院后面的一间小屋内,有个妇人在低声地哭泣,哭得很伤心,在她旁边站着一个大男孩,身高已经与成人相仿,虽然脸上稚气犹存,但神色淡定,目光坚毅,他一直站着,也没有阻止妇人哭泣,直到她慢慢停歇下来。
“娘,您不用再费心了,”男孩道:“不管怎样,我是不会再回到哪里去的。”
“你还是个孩子,你说你现在能到哪里去?”妇人又抹上了眼泪。
这个大男孩就是郑青,而这个妇人就是他娘卫媪。郑青自从一岁多被母亲送到郑府,他就很少见到母亲,开始一年还有一两次,到后来就是几年也见不上一次,倒是姐姐们还会经常偷偷地来看他,并告诉他母亲的消息。他知道母亲就在这里,也知道她很难,所以他也从不来打扰她,他也从不恨她。这次是自己下定了决心要离开那个让他不堪回首的家,他不知道会去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们,他只想在临走前来看看他们,也许这也是永别。
“我现在长大了,我哪里都能去得了。”郑青道。
“到外面去闯荡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卫媪道:“你住哪里?吃什么?喝什么?谁为你缝补衣裳?”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生了他,本想给他了起来回话道:“我有个兄弟在郑家,这个您知道的。”
“嗯,是那个郑青吧,”平阳公主道:“你刚才去看的就是他?”
“是的,公主殿下。”卫子夫道。
“他怎么了?”平阳公主道。
“回公主殿下,”卫子夫道:“他在那边过的并不好,吃了很多苦,因为那边的兄弟欺负他,他就把人家给打了,结果被那边的父亲赶了出来,我娘让他回去他不肯,要去闯荡江湖,因为担心他所以适才失态,还请公主殿下赎罪。”
“哪里就罪不罪的了,”平阳公主道:“你那个兄弟多大了?”
“回公主殿下,”卫子夫道:“他已经十五岁了,是个大孩子了,都比我高了。”
“那他都学过些什么?”平阳公主道。
卫子夫就把郑青从小放羊,又不知从哪里识字念书练武的事情告诉了平阳公主,这倒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你那个兄弟还在吗?”平阳公主问道。
“在。”卫子夫轻声答道,心里怦怦乱跳。
“那你去把他叫过来我看看。”平阳公主道。
“这合适吗?”卫子夫的神色似乎知道了平阳公主的想法。
“去吧。”平阳公主笑着道。
“是。”卫子夫退后两步转身走了出去。
没过多一会,卫子夫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大男孩,确实比卫子夫要高上一头。一到跟前,卫子夫就对郑青道:“见过公主殿下。”
郑青赶紧趴在地上磕头:“见过公主殿下。”
“把头抬起来。”平阳公主道。
郑青很羞涩的把头抬起来,瞟了一眼平阳公主赶紧把眼神低下。
“嗯,不错,”平阳公主笑着点点头,这个头,这长相,她确实都很满意:“你起来回话。”
郑青这才站了起来。
“听说你还读过书,练过武?”平阳公主又问道。
“是。”郑青答道。
“跟谁学的?”平阳公主道。
“回公主殿下,”郑青道:“师父是个奇人,他从来都不许我们问他是谁,教过我们俩之后就走,过很长时间又回来教我们,他是谁他住哪里我们都不知道。”
“你是说还有一个和你一起学武的孩子?”平阳公主道。
“是,”郑青道:“他叫翁锐,是个放牛的,我是放羊的,因为我们俩打架被师父看到了,说我们俩都是练武的材料,要我们结拜成兄弟,并教我们武功。”
“哈哈哈,”平阳公主开怀大笑:“这倒真是个奇人,他长什么样子,能说吗?”
“不敢隐瞒公主殿下,”郑青道:“他是一个骑着牦牛的道士。”
“嗯,看来又是一位方外高人哪,”平阳公主慨叹一声继续问道:“你会写字吗?”
“会写,但写得不好。”郑青道。
“唉,”平阳公主叹口气:“一个放羊娃,能识字写字就不错了。”
平阳公主的慨叹显然也感染了郑青,他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不少,头也低了下去,这倒使平阳公主一下子注意到了他身上的伤痕。
“你身上怎么有那么多伤?”平阳公主道。
“这……”郑青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是你父亲打的?”平阳公主道。
“不全是,”郑青道:“一部分是我们练剑时伤的,其他的是他打的。”
“这个郑季真不是个东西,”平阳公主愤恨道:“那他打你你为什么不反抗,你不是会武功吗?”
“他是父亲,我不能反抗。”郑青道。
“唉,”平阳公主又一声叹息:“为子受委屈也不忘孝道,难为你了。”
“谢公主……”郑青也不知该如何应答。
“你既然不愿回去,那你愿不愿意做我的骑奴?”平阳公主道,看来她早已想好了。
郑青非常惊讶的看了平阳公主一眼,又看着姐姐卫子夫,见姐姐使劲地点头,便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磕的蹦蹦响:“我愿意侍奉公主殿下。”
“哈哈哈,好,”平阳公主笑道:“子夫,你可要好好地把你这个兄弟给收拾收拾,他可不能就这样跟我出去。”
“谢谢公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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