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黑山郡向西南二百里,有十二峰绵延环抱,是天下十二正宗——洞庭派在黑山的飞地。因洞庭派本山位于吴山,故此将这片飞地命名为南吴山。
当年开拓南疆时,洞庭派到得比较晚,投入也较为保守,等到南疆受诏时,他们所据之地不足以封国,又不愿和黑山八部联合,故此各诏中便没有他们这一号。
但毕竟是天下大宗,在他们积极运作下,朝廷和崇玄署没有将这十二峰纳入黑山诏,而是单独辟出来,给了个南吴州的名义。
南吴州都督由朝中亲王遥领,但掌事的司马以下等职司交由洞庭派自行任命,每年核定缴税一万贯、纳灵石五千,实质上是黑山诏范围内的国中之国。
只不过这片地方实在没什么人气,除了洞庭本山往这里派人以外,再无其余百姓,因此洞庭派也没搞什么司马、别驾、六曹那一套,只是把这里当作灵药种植园来运作。
由于南疆得天独厚的条件,洞庭派在山中开辟的药园还是能种植出不少好药材的,贩卖药材的收益也能让他们完成赋税的一半,但六年前的大兽潮爆发后,让洞庭派维持这片飞地的信心严重动摇了。
钟二先生取出一份舆图,摊开铺在竹亭中的木桌上,三个人围在桌边仔细看图。
钟二先生指着黑山郡向南一尺三寸处的地方,在上面用指头划了个圈:“就是这里!”
顾佐看见上面写着“南吴州”三个字,询问:“这片地方有多大?”
钟二先生道:“长六十里、阔五十里,占地一百一十万亩。”
顾佐琢一想就明白了:“是不合算。”
顾佐按照十亩一贯买下的庚金山,这是临黑山郡十六里地的价格,当然其中也有钟参军打了折的因素在内;原道长买下出产元阳草的平泰山庄,则是五十亩一贯的价格,南吴州距离黑山郡二百余里,比庚金山远,却比平泰山近,这个价格又是多少?
如果这片土地属于黑山诏,洞庭派假设以三十亩一贯的价格盘下来,一次性也只需要缴纳三万多贯,仅仅相当于他们两年的税赋。
把地盘下来之后的税赋应该怎么缴纳呢?按照黑山诏的规矩,每年缴纳五十贯!而且可以用前期筹办费抵扣十五年。
如果按照这个办法经营飞地,洞庭派每年就能赚到税赋的一半,也就是将近一万贯!
其中的差别就在于,一个是按照州郡来经营,另一个是按照宗门来经营。
因此,经历过兽潮冲击后的洞庭派,选择转让这座南吴山就是必然的了,他们在二十年里长期得不到收益,预想中的南吴州空有其名,不转让出去又该如何?
钟二先生道:“洞庭派想要出手南吴山已经很久了,但是没有人愿意接手,这个账很容易算,谁接手谁血亏。”
顾佐问:“连黑山诏也不愿意接手吗?”
钟二先生道:“平白背上一万贯又五千灵石的税赋,谁要?至于土地,黑山诏到处都是,在这里,土地不值什么钱。”
黑山诏的土地的确不怎么值钱,对此,顾佐完全同意。
只听钟二先生顿了顿,续道:“但现在不同了,那里发现了灵石矿脉。”
实际上,自打第一次从原道长嘴里听说了南吴山发现灵石矿脉之后,这大半年来,南吴山这个地名就不时出现在他耳边,就连元河系宗门交流时,也多次有人提及,但顾佐从来没有对之产生过任何想法,也就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件事。
他听得最多的,就是灵石矿脉的采矿权价格,今天这家准备了两万贯,明天那家宣布要投入三万贯,过几天又是某派要豪入三万五千贯种种,大家谈论起来的时候,关注点都在羡慕嫉妒恨上,顾佐也只是听完后一笑而过。
没想到的是,两位大掌柜居然会找到他的头上,十分认真的讨论这件事情。
“你们是认真的吗?”顾佐向他们求证:“你们不会是想让我去竞买吧?”
“当然,我们兄弟也很忙的好吗?”两位掌柜笑吟吟的回复。
于是顾佐更没好气了:“二位,不要开玩笑了,我真没那么多家底,这种生意,顾某玩不起啊。”
钟二先生道:“好了,说正事,我们希望顾馆主能帮灵兽部一个忙。”
顾佐道:“只要力所能及,顾某绝不推辞!”
“我们灵兽部打算竞买南吴州,希望怀仙馆能成为我们的第二合作者。”
“第二合作者?什么意思?”
“当我们与第一合作者谈不拢的时候,希望怀仙馆能够顶上来。”
“可我刚才说了,我没那么多家底往里扔。”
“钱我们有,怀仙馆只需出面就好。”
“两位大掌柜的意思是,你们出钱,我去竞买?”
“具体的再详谈,大致上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顾佐顿时呆住了,有点不敢置信。拥有一条灵石矿脉意味着什么,是个修士都知道,无需赘言,哪怕是备胎,这也是个一步登天的机会——虽然听上去机会不大!
顾佐心里“咚咚”打起鼓来,忽然间生起一股热血沸腾的冲动,这股热血冲得他有点头晕目眩,难以平静。
他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趴在桌上仔细查阅舆图,但什么都没看进去,只是在不停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
当然,他也在不停提醒自己,备胎而已,别想太多。
但就算是当备胎,有些问题也要搞清楚。冷静片刻,顾佐整理思路,一边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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