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秘监闭眼片刻,睁开道:“此印不同反响,不知何方高人所下,注了符文,难以解开。”
白供奉惊讶道:“连老大人也破之不开?”
贺秘监道:“能破不能解,老夫动手一破,对方立知。”
听了这话,张供奉脸色很不好:“如此说来,何时解印,也在对方指顾之间了?这般手段,当真闻所未闻!”
屋里只有贺孚不是修行中人,听不太懂,金供奉小声向他解释:“张前辈的意思是,这只妖猫被人送到咱们府上,人家什么时候想要解封,心念一动,便可解除,到时候此猫便恢复妖身。”
如果贺府在没有防备的情形下,豢养的狸猫忽然成了一只妖猫,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不问而知!
这下子,贺孚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怒道:“谁家坏了心肠,行如此恶毒之事......”
话没说完,金供奉忽道:“在下以为,或许其意不在老大人。”
此言一出,其余人都顿时醒悟,微微点头,贺秘监道:“白、张二位出面太过惹眼,就请存之妥为查访,不知意下如何?”
金供奉躬身:“老大人有令,存之定当尽力。”
顾佐在庭院中等候多时,金供奉匆匆自后院而来,道:“顾馆主请随我来。”
至一处偏院后,金供奉又道:“狸猫之事,金某已受老大人托付查办,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免不了要请顾馆主相助。不知顾馆主现在有何打算?”
顾佐道:“我只求洗白冤屈,不敢奢谈什么打算。金前辈若是需要,我当尽我所能。至于馆主之称,还是罢了,我字怀仙。”
金供奉点头:“那好,这里是贺老大人拨与我常住之处,这几日怀仙便与我同住吧。”
这座偏院有房三间,虽然简单,却很整洁,顾佐眼下无处可去,能托庇于贺家,这是他最希望的。
给顾佐安排了房舍,金供奉又道:“怀仙能将此事告知,贺府足感盛情。我想约见县中刑曹录事张磨,不知怀仙以为如何?”
顾佐沉思片刻,道:“刚才我仔细想过了,此事涉及董县尉,张刑曹或许不能明目张胆与我们联络,能让我逃走,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致。”
金供奉冷笑:“想要吃肉,又不想伸手,藏头露尾,世上有那么好的事么?”
顾佐道:“也是,那我便夜里出去一趟,密会张刑曹,促他尽力。”
金供奉点了点头:“有劳怀仙了。”又道:“还有两条路,一是董县尉,二是岱岳馆,怀仙以为,我们走哪条路?”
顾佐问:“快有快的办法,稳有稳的章程,不知金供奉是什么意思?”
“要快!”
“多久?”
“七天内查清。”
“有些仓促......”
“崇玄署上月下诏,以司马道隐为龙瑞宫监院,主持江东道门事务,座船已至扬州,用不了十天便将履任。须得赶在他履任之前解决此事。”
崇玄署是掌天下道士的道门总观,想要成为一名道士,获得道牒,就必须报崇玄署同意,列名道籍,如山阴县两大宗门流林宗、独山宗,基本上入室弟子都获得了道牒,三家在会稽郡登记发放牌票的道馆,馆主及主要人员也都拥有道牒。
否则就属于普通修士,或者叫做野修,就好比逃之夭夭的王恒翊,又或者如今的顾佐,在身份上低人一等,和官府打交道的时候,也无法直起身板。
如今天下十五道,崇玄署都设置了道宫,掌管本道境内的修行事务,龙瑞宫便是管辖江南东道事务的道宫。
由崇玄署委任的道宫监院,虽然不管地方庶务,但地位崇高清贵,拥有向崇玄署直报的权力,而崇玄署,则具有影响天下大政的能力。
顾佐不知司马道隐履任龙瑞宫监院,和查清这件事情之间有什么关联,但既然金供奉给出了时限,他当然要据此提出建议,当即道:“岱岳馆那头,以我所知,其实也不知情,当时魏长秋托我寻找这只猫,也是因为好友之故,因此,我以为应当把重点放在董县尉身上。”
金供奉问:“你打算怎么查?”
顾佐道:“我不信董县尉屁股是干净的,让张刑曹提供证据,请贺老爷出力,将他拿下!只要拿下他,必然就能搞清楚这只猫的来历。”
金供奉道:“只要拿下他,你的冤屈也就能洗脱了?”
顾佐汗颜:“不过是顺理成章而已。”
金供奉沉吟道:“两条路一起走。”
当夜,顾佐潜出贺府,冒险入城。张磨的宅子不大,墙也不高,顾佐很容易翻了进去。
刚刚落入院中,主屋的烛灯便点亮了,张磨在屋中喝问:“哪个狂徒,胆敢夜闯我处?”
顾佐轻声道:“张刑曹,我是顾佐。”
张磨在屋中冷笑:“大胆狂徒,实在可笑,竟然冒名而来,但你可知,你冒名之人,已被山阴县通缉捕拿?快些自报家门,若再敢藏头露尾,便让你去牢中尝尝滋味!”
顾佐怔了怔,无奈改口道:“那个……抱歉之至。张刑曹,小人实乃贺家宾客,受老大人所托,特来拜见刑曹。”
门开了,张磨出现在石阶上,拱手道:“原来是贺府供奉,失礼了,请入内奉茶。”
顾佐进了房中,见张磨一本正经的烹茶待客,也只得客随主意。
白天尚为阶下之囚,晚间便成了座上之宾,如此反差,一时间令顾佐有些失神。
茶水倒好,顾佐意思意思的端起来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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