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年的忍辱负重很可能要付之东流,一股强大的求生欲支撑着温氏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这次上当了不要紧,只要还有机会,她就能卷土重来!想到这,温氏收敛了神色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望向老夫人。
“此事皆因儿媳而起,让将军府受辱,实在罪该万死!如今竟还让浅薇置身险境,有愧将军的信任,只是那娃娃真的不是我所为,儿媳愿意一死以证清白!”
话音刚落,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温氏已然站起身决然的奔向角落一头撞在了柱子上,血柱瞬间溢出。
“不——母亲,您这是做什么啊?!”
夏兰初冲上前去及时抱住了温氏的身子,看着自己的母亲旧伤未愈再添新伤,都只剩一口气了,被逼到如此境地,全都是因为夏浅薇!
她咬着牙噙着愤恨的泪水抬起头,声音不住的颤抖着,“这下,三姐可满意了?”
“老夫人明鉴啊,那妖道陷害三小姐不成,就来陷害夫人,夫人这些年对三小姐关怀备至为将军府劳心劳力,苍天可见,难道还抵不过外人的几句话?”
陈嬷嬷听见了动静从外头冲了进来挺身相护,老夫人和夏宜海早已震惊的站了起来,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柔弱的温氏会突然这般绝意。
“这叫什么事儿,秦玉媛把咱们夏家搅得天翻地覆转身就走了,倒是……还不快请大夫,人命关天!”
老夫人心有不忍,明明还没开始追究那厌胜之事,儿媳也太冲动了!
她烦心的看着夏兰初,“哭什么哭,你母亲既然以死明志,祖母怎么说也会还她一个公道。”
夏浅薇望着被家丁们小心翼翼抬出去的温氏,已然知道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而且,她赌赢了。
难怪温氏能把持将军府这么多年,确实不蠢,不过她的女儿就……
夏浅薇当即露出了一副自责的神情走上前去想要将夏兰初扶起来,“四妹,都是姐姐不好,快些起身莫要受了寒。”
“别碰我,猫哭耗子假惺惺!”
此时夏兰初早已失去了理智,她猛地推开了夏浅薇的手,那恶狠狠的表情掩饰不住,夏宜海不由得剑眉一蹙。
他猛然想起之前夏兰初对自己的不敬,让秦玉媛胁迫的屈辱感还未褪去,连自己的女儿都这般不可理喻,瞬间怒从中来。
“好,真是好!是谁将她放出来的?四小姐尚在禁闭之中,你们竟敢忤逆主子的命令,院中丫头一律重打二十板子,发卖出府!”
什么?
夏兰初微微一愣,显然被夏宜海那勃然大怒的表情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见他大步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看来为父平日是亏待了你,太过纵容你三姐,才让你有这般多的怨气,想要公平是吗?你也去雷若寺好好的想想,浅薇都能改,相信你也可以!”
这哪里是她要的公平?
夏兰初这才后悔自己的冲动,若是传扬出去,她岂不要跟夏浅薇一样沦为京都众人的笑柄?
“父、父亲……不,我不去雷若寺,兰初知道错了,求父亲和祖母原谅!”
“将军,正是年关最寒的时日,四小姐身子弱哪里受得了那等苦楚,她也是一片孝心,求将军看在夫人的面上原谅她一次吧!”
陈嬷嬷老泪纵横,却不想夏宜海竟是抬脚狠狠的踹在了她的胸口之上!
“这里何时有你说话的份?!既然如此,你也跟着去照顾四小姐,若她受了寒得了病,本将军唯你是问!”
陈嬷嬷被这一脚踹得眼冒金星差点没昏过去,夏兰初终于无力的瘫软在地上,知道事情再无挽回的余地。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夏浅薇只觉得将军府日日落没是有原因的。
身为一家之主的怀化将军面对权贵逼压没有任何武将傲骨,转而又将气撒在子女身上,他心中似是藏着什么秘密才导致今时今日的性子,着实可悲。
而老夫人虽个性刚硬果决,却已年迈,府中又有诸多魑魅魍魉人心不齐,又怎能造出一番昌势?
或许,自己是时候推一把了。
……
将军正在气头上,四小姐被匆匆送上了马车前往雷若寺,院中的下人们则被毒打后纷纷发卖,大夫人又重伤昏迷,整个夏府人心惶惶。
然而祸不单行,傍晚时分,一辆马车停靠在宁静无人的后巷之中。
几道高大魁梧的身影矫健迅速的没入了将军府的后院里,夏宜海闻讯赶来的时候,一名武将身后背着已然昏迷的年轻男子迎面而来。
他紧皱着眉头只觉得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那条无力的手臂从武将的肩膀上垂了下来,夏宜海当即握住,粘稠温热的液体立刻沾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发、发生了何事?”这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将军,二少爷他……”
此时,夏浅薇正好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经过此地便看见这么一副场景。
满地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她眉头不由得一蹙,当即忆起如画曾提过自己的这位二哥。
夏常峰为温氏所出,从小天资聪颖极得夏宜海的喜欢,为人耿直忠厚,待下人也友善,年少在军中磨砺数年之后便开始云游四方,却不想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回来。
一道颀长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夏宜海的面前,那人穿着灰色的斗篷遮住了半张脸,夏浅薇目光一闪,敏锐的注意到此人的腰间垂着一块挂着明黄色穗子的龙形玉佩。
她心中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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