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宏一说的两点问题,楚新蒲想到了吗?
他自然是想到了,才会在井上宏一面前表现出来,让对方来解决。
现在是进退两难。
不发薪饷,上下离心离德,对方离间成功,重新变成光杆司令,早晚要死。
你去催,人家态度好得很,告诉你明天,你明天再去,那就再明天,日复一日。
从来不说一句不发,只说多包涵等一等,你还敢杀人不成?
可拖的时间久了,哪怕是最后发了,鹿野健次郎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自己掏钱,更是给人把柄,就如同是将刀子,放到他人手中,让人在狠狠捅进来一样。
“班长,这可是大麻烦,非解决不可。”楚新蒲低声说道。
“只有一计。”
“是什么?”
“告到宪兵队本部。”井上宏一说道。
楚新蒲有些吃惊的说道:“要是这样,岂不是将汉口宪兵队队长得罪死了,日后这日子?”
他不说完,井上宏一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得罪死,这日后的日子就好过吗?他与鹿野健次郎的关系,好得很,我们永远都在下风。”井上宏一这一次是真的有些生气。
汉口宪兵队队长如此偏袒鹿野健次郎,井上宏一恨得牙痒痒。
“班长,你可要想好,真的告到宪兵队本部,问题是能解决,但日后麻烦……”
宪兵队本部,不希望下面的宪兵队勾心斗角,而是希望他们将精力,都用在工作上。
打击抗日分子,稳定江城局面。
不然也不会让井上宏一做特高班班长,就是认为他更加合适。
而且这一次的事情,确实是对方不对,宪兵队本部给了薪饷,你扣而不发是什么意思?
但却也将汉口宪兵队队长得罪死了,没有了日后修复的余地。
所以楚新蒲才让井上宏一想清楚。
“以前我才是想的不清楚,以为在人家手下混,就要懂得为人处世之道,该低头就低头。可你看看,换来什么?”
“或许是鹿野健次郎求着队长帮忙,毕竟他们关系好,队长原本是让鹿野健次郎做特高班的班长,后来没了官职,可能也觉得愧对他,才会放任他吧。”
“你分析的是有道理,但这种愧疚,继续放纵下去,死的就是你我两人。”
“班长的意思是?”
“既然喂不熟,就无需再喂,热脸少贴人家一点冷屁股。”井上宏一说道。
楚新蒲明白,井上宏一不是没有脾气之人,之前的隐忍是不得已而为之。
原以为他的苦心经营,和退步,能换来队长的赏识。
能让队长明白,他是为了队里好,一忍再忍,鹿野健次郎是胡作非为影响队里正常工作。
可结果呢?
现在连薪饷都卡主了。
既然如此,井上宏一也要开始反击,直接上报宪兵队本部,得罪便得罪,日后再掰掰手腕就行了。
不得不说,井上宏一有自信,也有傲气。
但楚新蒲其实是有点想要往后缩的,毕竟他是来宪兵队潜伏卧底的,得罪了宪兵队队长,那日后可能是寸步难行。
可如今他与井上宏一绑在一起,还不能中途下车。
看到他的担忧,井上宏一说道:“小小的宪佐班班长,你满意吗?”
“啊?”楚新蒲诧异的看着井上宏一。
这句话的问题不在宪佐班,而是在井上宏一的特高班,意思就是井上宏一不满意。
可宪兵队就四班班长,上去就是宪兵队队长,井上宏一野心昭然若揭。
都想要做队长了,还担心得罪队长吗?
早晚要得罪。
原本楚新蒲就打算推着井上宏一上前,给自己遮风挡雨,还担心他没有这雄心壮志。
现在看来,井上宏一不仅有雄心壮志,这胆子也是大的出奇。
这在宪兵队都还没有站稳脚跟呢,就打算得罪一队之长,会不会太着急了?
楚新蒲出言劝道:“班长,会不会操之过急。”
“目前局面你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井上宏一反问。
他要是有,也找不到这里来。
看到他无言以对,井上宏一说道:“所以不能再忍气吞声,不然那些观望的人,也会靠向鹿野健次郎。”
“直接告状会不会不太好,不如将消息透露出去,让宪兵队本部自己得知,从而询问呢?”楚新蒲想了一个退而求其次的办法。
虽然到时候,大家还是知道,这个消息是有人故意放给宪兵队本部的。
但是没有证据,面子上也过得去,得罪是得罪了,可不至于一下就反目成仇,不死不休。
“而且宪兵队本部知道这件事情,要调查的话,队里肯定能提前收到消息,也会将薪饷给我们,到时候宪兵队本部派人来调查,我们就说没有拖欠薪饷,传言是假的,算是给队长一个面子。”楚新蒲继续说道。
“你是怕?”井上宏一问道。
“属下确实怕。”
“可早晚要得罪。”
“那就能晚一天是一天。”
这种半得罪不得罪的办法,井上宏一自然知道,只是有点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之嫌。
可楚新蒲觉得,遮羞布留一张,好过没有。
等将鹿野健次郎收拾了,队长看到事不可为,从而放弃鹿野健次郎,那么关系不是不能修复。
麻痹对手,才能击败对手,楚新蒲认为是有道理的。
看到楚新蒲有所坚持,井上宏一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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