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有些气急败坏的杨行愍,也从未感到自己如此劳神和心累过;但这就是手下人马依靠各方的投靠,而在在短时间内壮大起来的弊端之一;比起当初庐州出来老兄弟和乡党的齐心合力和不离不弃,现在在他手下已有庐、寿、濠等七八个大大小小山头。
在顺势之时固然是能够同仇敌忾而网易出用命,但是只要是稍遇挫败和波折就不免各种心思泛起而没有那么得力了;因此需要他花费大量的时间和功夫来进行整合才得堪用。因此相对于夺取广陵城的巨大政治意义,以及彻底击败刘汉宏的重大军事价值,他反而那个最不想与太平贼先起冲突的那个人。
但是事到临头来他千般叮嘱和防备,还是难免派出去监视和对峙的这部偏师,突然头脑发昏自行其是的挑起了与太平贼的战端。然而更可恨的是,他们既然有所私心和图谋的挑起战火,那就干脆一鼓作气暴起发难将,又怎么会走漏了行迹而让太平贼有所防备呢?
现如今,他们就连海陵城外围都没能尽数拿下来,反倒被对方严阵以待的火器给打死了好几员身先士卒的军将;导致一时军心大沮而错过了最后一点乘乱袭取的时机;眼下更是需要依靠自己来收拾残局了。
然而他麾下虽号称五万大军但也不是凭空编出来的。一方面,他需要需要分兵镇压光州和申州方面防止刘汉宏的流窜和起复,另一方面需要戒备淮北方面可能来自蔡州秦宗权的后援,因此,能够带到扬州城下的军势也不过堪堪三万人马而已。
现在,又要因为这些混账东西的擅自行事,而再度分兵进行支援以对应太平军方面可能到来的激烈反弹和响应。因此,他抵达扬子镇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毫不犹豫的处死了这支偏师中剩下几位军将以正人心。
既然挑起事端的主要人等都为此身死当场了,那余下的这些参与者又有什么脸面继续活着呢?但是立威完毕之后杨行愍同样还要继续面对现实使然。太平贼可不是光挨打不还手的庸弱无能之辈,更糟糕的是作为他左膀右臂的田頵刚被派出去,作为争取时间的议和使者,只怕也要凶多吉少了。
“都军,接下我辈当何去何从啊。。”
在旁的副都兵马使兼妻弟朱延寿,却是再度开口恳声道:
“事已至此难道还能回头?,当然是继续进攻,一定要将海陵(城)镇及起桥头渡都给我打下来。。”
杨行愍毫不犹豫道:
“都军,那扬州那边又该怎么办。。”
另一名寿州出身的大将王景仁却是犹疑道:至少相比与作风凶悍却没有多少直接利益可言的太平贼硬干,显然他们更期待和在意的是进入扬州城之后的好处。
“扬州自当是也要谋取,此乃我辈立身之基的重中之重!”
杨行愍断然道:他自当晓得,眼下且据扬州的吕用之居然为毕师铎所反乱而自顾无暇,又有城中将吏约为内应以求自保;正可谓是难得天赐良机而失之不再;绝不允许因为节外生枝而平白错过的。他继续下令道:
“是以我辈当分作齐头并进的两步行走。安仁义、阿史那月鲁何在?”
“属下在。。”
两名大将顿然出列应命道:
“着你二人为左右攻阵使,各率本部的飞射都、长驱都,并扬子、海陵、天长诸镇(扼)兵,专署讨平江北太平贼势。。许就地征发阵夫民役之属以为充军,凡敢有违抗推阻者就地阵法不赦。。”
杨行愍正色道:
“余部皆随我本阵往广陵城下见机行事。。”
“谨遵上命。。”
一时间,除了脸色稍有不虞和复杂的这两位藩将之外,其他军将都有些喜出望外的大声领命道:
然而,在众将都相继领命而去的即将开拔之际,却又有新任行军司马江都(今江苏扬州)人严可求,转呈求见进言道:
“主公此举怕是要大损地方人心,于将来治下有所不利啊!”
“此事实属无奈之举啊,既然要分兵两顾有不能失之于单薄,那就必然求诸于地方了。”
杨行愍亦是动容亦然的宽声抚慰和解释道:
“我自当晓得辜明心系乡里,然此乃是为了早日平定淮扬地方而令士民黎庶得安,只能长痛不如短痛的一时权宜手段!”
既然话已如此,严可求也只能谓然而叹退下了。毕竟身为前代江淮水陆转运判官之子,他所投奔的这位主公虽然出身不高,但是于治理地方堪称是“节用安民”“严行甚法”;算是当世人物之中为数不多,既不重财货和自身享用,又爱惜宽赏部下的雄奇人物了。
然而,当他走出行帐去想要好好劝说和开解幕张中那些本地出身同僚,好让他们继续为这位主公全心效力下去;却见作为先手抵达扬州城郊的寿州团练使李神福,难掩满脸喜色的飞奔而至有口中余音袅袅的喊道:
“都兵,喜事啊,天大的喜事啊!!”
而在一片持续兵荒马乱的扬州城中。于城外杨行愍所部而言的大好事,对于毕师铎为首的反乱兵马来说就是不择不扣的噩耗了。因为他们在搬来城头的攻城器械,最终轰破了道院的大门之后,却在后续的攻占厮杀当中,没能找到作为首要目标和罪魁祸首的吕用之。
“还没找到!!!再继续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找不到就莫回来见我了!!!”
毕师铎提着不知道砍了多少人的滴血大刀,而眼睛通红的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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