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收拾细软躲起来吧!城中一旦乱起来之后,就连我也未必能周全了”
随后,崔致远就转头对着满脸恍乱与茫然之色三娘等人道:
毕竟,若是那位一贯宽仁著称的杨使君,仅仅是打算清洗那些旧日淮镇节衙所属的军将,那倒是与他们这些属僚没有太大的干系。但手下那些士卒能够对所过之处秋毫无犯那就是个问题了。况且张乔担心的则是令外一些不能付诸于口的原因和干系。
比如他前日里就曾经和其中一些人在一起饮宴过,并且听对方在醉意熏然之际,发过诸如“早知道就不迎杨氏”“还莫如事贼”之类牢骚和抱怨。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和发落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别想讨得好去的。
要知道,除了之前吕用之一党专权时的倒行逆施之外,广陵城又中在接下来短短半年多时间内,实在是遭受了太多的变乱和摧残而格外的人心思定。因此,当那位杨使君率军前来拨乱反正,赶走了贼军出身毕师铎等之后,还是一度被视为某种意义上的救星。
但是相处的时间长了,也不免发现这位让士民百姓素称仁厚的新使君,对于手下也未免太过宽仁和厚道了;于是很多人对于太平贼的害处未尝先见到,却又切身感受到杨氏所带来寿濠军的种种苦楚之处。
若仅仅是如此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勉强忍受一二;毕竟在这个纷乱世间,到处都是残横以逞所欲的武人集团;寿濠军也并不是最糟糕的那个,能够多付出一点代价来换取苟安一时的保全,对这广陵城内的数十万口民而言,并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然而,随着城外贼势的越发壮大和营盘巩固起来,城内的守军却是屡屡受挫而反制无果,乃至在贼军的砲石鸿基之下只能一味地被动挨打,自然就会产生了相应了别样念头和想法来;再加上难免在被迫在城头上忍受死伤累累,私底下怨声载道也是情理中的事情了。
当然了,有时候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回事了。历经这么多变乱之后,那些胆大跳脱的、功利心重的、急于出头和的,差不多都或死或逃。如今能够幸存下来的,无疑都是那些相对庸诺无为,善于苟全偷生或是明哲自保,乃至是见风使舵之辈,
在崔致远看来,此辈中人在私下发发牢骚的嘴皮功夫是有,但是在那位杨使君露出真正的颓势和局面难以挽回之前,却没有多少的背弃和违逆的胆量,也决计不敢轻举妄动的。然而这一次,显然是有人不想放过他们了。
却不知道这是杨使君的本来意思,还是他身边人的撺掇呢?如果是后者的话或许还有几分挽回和自救的机会才是。他想到这里顿然对着比自己年长许多却是手足无措的张乔宽声道:
“我这就去求见使君,看看是否有所缓转的余地。但高致兄还请别寻一处暂避一二,至少这般人多眼杂的行院之所是不能再呆了。。”
“好好好,一切就摆脱孤云了。。”
张乔亦是六神无主的连声应道:
随后崔致远就穿戴好了一应公服行头,又骑上一匹带有官用钤印的青驴,就这么拼接这对着扬州市井的熟稔,穿街过巷的躲过了好几拨接头巡夜的士卒;从堪比两京的扬州大市里出来之后,他又绕过了贯穿在九里(长)三十步(宽)大街的广济、小市诸桥,贴着罗城东下的并行水渠,来到了位于子城的蜀冈丘下,才被拦住。
随即他递上了自己的绯鱼袋和告身贴牌,肃然宣称自己有急要的公文递进于,位于蜀冈上昔日隋炀帝江都宫旧址上兴建起来的淮扬大都督府内。好在今晚他的运气似乎还不错,居然撞见了一位相熟的守门将校,不但接了告贴还将他引到内里一座小亭里且座,等到下一步的传奏。
然而他在这里一等就不知道是多久,而在这里也只能隐约看到和感受着,火光晃动和人声杂乱的外郭城池当中,那种的弥漫开来的动荡不安气氛。再加上他之前就未曾好好休息,居然就在这种枯燥且煎熬当中慢慢的打起盹来了。
“孤云兄?可是孤云兄么?”
崔致远再度被人摇醒起来的时候,就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在他身前关切喊道:却是昔日解压之内一个还算亲善的同僚。只见他满脸忧急的继续说道:
“你这么还敢留在这儿啊!莫不是等死呼?”
“此话怎讲。。”
崔致远闻言一下子就浑身机灵的清醒过来。
“你递上去的那份东西,正巧撞在了使君的霉头上了,大光其火之下,就连递进的张虞候都吃了二十脊杖了,声称要严惩此妄言之徒;只是恰巧赶上要紧公务会办,这才按耐下来。。”
这名同僚越发语气急切道:
“我恰巧在旁见了是你的手帖,连忙寻个由头出来给你这递个信儿。。待到使君回头想起来,你怕就真走不了了啊!”
“这这可怎的是好!”
闻言大惊失色的崔致远几乎是腿脚一软而跌坐在了地上,又被对方搀扶起来恳声劝到:
“我看你还是先找个地方躲上两三日,待到使君在气头上过了之后,再来辩说其中的是非分明吧!”
“好好。。。我。。我这就。。”
闻此噩耗眼见得方寸大乱的崔致远,也一边没口道谢这位,一边由他引着重新从侧边处出了牌楼,又神不守舍的骑上了那匹青驴,而在踢踏声中摇摇晃晃的驰走而去了。
只是当他满心忧虑而浑浑噩噩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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