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以后,跟我们絮叨好一通后的吴大国才摇头晃脑的离去。
等他走以后,刘博生侧脖望向我道:“你咋看?”
“你说我咋看?我特么坐着看。”我斜楞他一眼咒骂:“这事儿咱们咋看有鸡毛意义吗?没听人家老吴说嘛,你师叔现在跟陈家老大搅和到一起了,生哥,你觉得这事儿是咱俩能决定的不?”
刘博生惆怅的叹口气,最终什么也没说。
“哥啊,廖叔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咱谁也说不准。”我鼓着腮帮子吹气道:“如果不是老吴刚才说,我都不知道今天警局这事儿,陈家老大也参与了,你这么整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小朗子,你该不会也以为我故意瞒着你吭声吧?”刘博生楞了一下,随即掏出手机抻到我面前道:“来兄弟,你看看,看看我手机里的通讯录,我特么要是知道我师叔跟谢天龙认识,我就地给你磕一个。”
“行了,咱俩别吵吵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廖叔,不管对错,得让他露面,刚才你没听吴大国说嘛,他要是继续失联状态,很有可能被挂上嫌疑人的身份。”我搓了搓脸颊,不耐烦的摆手道:“你到底有招没?”
刘博生咬着嘴唇,迟疑了足足能有半分钟后,点点头道:“有,刚才老吴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师叔给我打了个电话,我估摸着他那头可能是碰上了需要帮忙的地方。”
“操,那你还不赶紧联系他,寻思鸡毛呢?”我皱着眉头埋怨。
刘博生抽口气道:“我要是现在联系他,不管对错好赖,你可都绑上这条船了,如果你下车,没听到我打电话,这事儿就算有一天东窗事发,也给头狼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想提醒你,考虑清楚。”
听到刘博生的话,我抿嘴沉吟半晌后,最终点点脑袋道:“问吧,廖叔帮过我不少忙。”
“你这性格还真和小胖砸说的一样,受不了旁人对你半点好。”刘博生端着手机,注视我几眼后,苦笑着摇摇脑袋:“当大哥合适,做枭雄差点意思。”
“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当枭雄,”我点燃一支烟,自嘲的干笑:“在我看来,我在意的人都能过得好、活得好,不管做啥事就都值了。”
刘博生舔了舔嘴皮,手指在电话屏幕里轻戳几下后,拨通一个号码:“师叔,你在哪...”
半个小时后,我和刘博生驱车来到距离天河区区政府很近的一家名为“轧钢公寓”的老式家属楼小区,在一间不足六十平的二居室里见到了廖叔。
和廖叔一起的还有曾经跟我有过几面之缘的陈家老大谢天龙。
他耷拉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颊,只是朝我们微微点头,就继续摆弄手边的笔记本电脑,像是在查询着什么。
廖叔受了点伤,坐在小屋客厅的沙发上,赤露着膀子,只穿条四角短裤,大腿到膝盖的衔接处有一抹扎眼醒目的伤口,伤口应该是刚刚被处理过,几行血水正顺着小腿肚子往下蔓延。
之前,我没和廖叔太过接触过,这次仔细一瞅,五十多岁的廖叔身材保持的几乎跟三十来岁的正当年的年轻小伙差不多,胸肌不说有多夸张,但是非常发达,平坦的小腹,几块腹肌隐约可见。
最为夸张的是廖叔的后背,竟然纹了一尊身卧莲花的闭眼佛陀。
佛陀不似庙宇里常见的那种慈眉善目,虬髯怒目,手攥金刚杵,脚踏五金龙,看起来分外的狰狞。
“这是不动明王。”见我盯着他后背的纹身发呆,廖叔轻声嘀喃:“不动尊菩萨是理性的象征,能够默默保护纹艺人,号称能使我在人生的道路上知错知过,把握人生的每一次机遇,很好的利用自身的智慧,应付种种困境,有助我家庭幸福,吉祥如意。”
“叔,这些玩意儿能敬但不能信。”刘博生叹口气道:“而且..”
“你说的对,这些东西不能信。”廖叔点点脑袋,很突然的从桌上抓起一把水果刀,直接拿刀尖对准自己的后脊梁,“咔咔”就是几下,划在背上上,后背瞬间变得血肉模糊,而那尊“不动明王”的脸颊立时间被抹的看出来原样。
刘博生慌忙攥住廖叔的手腕:“师叔,你这是干啥?”
“从今往后,我不敬佛陀不敬神,只随自己的心愿而行。”廖叔咬着牙齿,口吐热气道:“生,前几年我退出圈子,一直都在为自己做过的错事忏悔,初一十五必焚香戒斋,快二十年了,我没有吃过任何荤食,我想佛一定会宽恕我的,因为佛说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现在呢?小勇什么错都没有犯过,却落得个尸不能全的下场。”
刘博生皱着眉头道:“叔,你真有点魔怔了。”
就在这时候一直蹲在茶几旁边敲击肩膀的谢天龙突然昂起脑袋低吼:“他是着了魔怔,可换一个人站在我们的角度想想,能不魔怔吗?你告诉我,如果你父母无端去世,你孩子不幸遭难,你能不能保持一颗平常心!”
“哥们,你这话说的就有点不讲理。”刘博生紧锁眉头道:“我师叔的情况和你能一样吗?他是我叔,不管好坏,我都肯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帮他,你说你把他拖进你这个阵营里,算个啥?”
谢天龙棱着眼珠子低吼:“是我托他进来的吗?如果没有我帮忙,他今天根本不可能离开天河区警局,你别狗咬吕洞宾!”
“你他妈才是狗,自己家庭不幸,到处招揽盟友。”刘博生的邪火一下子蹿了起来,指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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