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挨完收拾之后,像是囚犯似的被那帮人连拖带拽的薅下楼。
楼底下停着三台没挂车牌的大金杯,那个叫江君的男人坐在前面一台车的副驾驶上,叼着烟,表情极其不耐烦的出声:“快点!”
此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多了,我们这个家属院平常住户就少,这个点更是猴毛都看不见半根,我们连个呼救的对象都没有,我和李俊峰被拖上江君所在的那辆车,他们仨让推进了第二台车,很快几辆车径直奔着大门口开去。
我们刚上车,一道黑影突兀的跑到车前面,连蹦带跳的抻开胳膊挡在车前面,只见这几天王影总送饭的那个乞丐,蓬头垢面的站在车下“乌拉乌拉”的喊叫。
江君棱着眼睛发话:“哪他妈来的叫花子,下去俩人撵走。”
两个小年轻拎着片砍直接蹿了下去,乞丐一看车里下来人了,扭头就跑,昂着脑袋声音很大的“哇哇”喊叫,俩小年轻没撵上,原地骂咧几句。
几栋住宅楼上顿时有好几户人家的灯亮了,还有人抻着脖颈往下看。
江君招招手臭骂:“废物,连个叫花子都追不上,滚上车吧。”
汽车刚一启动,那乞丐又跟幽灵似的从花池里蹿出来,抓着半块砖头“嘭”一下砸在车前脸上,再次提高嗓门“哇哇”的喊叫,刹那间更多的住户家的窗户亮了。
一撮毛横着脸就要拽开车门往下蹦:“操特么!刀给我,我劈了这个精神病!”
江君烦躁的骂了一句:“显摆你能耐是吧,没看越来越多人往下探脑袋!”
说罢话江君一巴掌掴在司机座上的青年后脑勺上暴躁的叫骂:“你他妈睡着了?赶紧开车,狗日的要是敢拦车,直接撞他,这个速度死不了人!”
司机小伙嘴皮发白的说:“君哥,我..我不敢啊。”
“真特么白痴!”江君“咚”一下推开车门,抱着猎枪就跳了下去,恶狠狠的指着乞丐吓唬:“滚蛋,不然嘣了你!”
乞丐懵懂的歪了歪脑袋,非但没有闪躲,反而还故意把脑袋往前凑了凑。
“草泥马,跟我装傻是吧!”江君举起手里的猎枪当棍子,照着乞丐的脑袋就砸了下去,两人距离不过两米远,眼瞅着枪托要砸在那乞丐脑袋上的时候,乞丐突然往旁边一闪,手速飞快的一把掐住江君轮过去的枪管。
江君往回拽枪管,但根本没拽动,他棱着眼珠子咆哮:“松手,你麻勒痹!”
乞丐猛地松开手,江君借着惯性踉跄的往后倒退几步,接着脚后跟一崴,直接脸朝天摔了个屁股墩,看到江君的狼狈样,乞丐拍着手从原地蹦蹦跳跳,又笑又叫。
“我他妈嘣死你!”江君一急眼坐在地上,“咔嚓”一声把枪栓推开,表情凶狠的嘶吼,一撮毛赶忙蹦下车拦住他劝阻:“君哥,为了个乞丐犯不上。”
一撮毛连打带拽的把江君推上车,这时候“滴呜滴呜”警笛声骤然响起,刚刚还站在车前的乞丐眨巴眼的功夫没了身影。
江君虎着脸吆喝:“快走!”
三辆金杯车呼啸着驶出家属院,尽管乞丐拼尽全力的拖延,但是仍旧没能拖延到警车到来,很多时候我在想,这或许就是命,如果这一夜我们没被江君带走,如果警察能够及时出现,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踏上那条看不见尽头的迷途。
汽车行驶开以后,江君捂着轻轻揉搓着脚踝,嘴里一个劲不干不净的咒骂,不知道是骂乞丐,还是骂自己手下,车里一片寂静,气氛空前的凝重。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三台车开进一个正施工的工地,停在一栋类似办公楼似的二层的小房前面,接着我们几个被江君的一甘小弟直接拖上了二楼的一个屋子里。
屋里的空间很大,差不多赶上陆国康以前的那个会议室,房顶上吊着几个瓦数很大的电灯泡,满地的灰尘,看上去应该很久没人来过的样子。
屋子正当中零零散散的扔着几张破桌子和长条椅子,齐叔和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正在说话,见到我们几个满身凄惨的被推进屋子,齐叔的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
齐叔还是平常那副办公室小科员的打扮,后背头,鼻梁上夹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白衬衫掖在灰色的宽松西裤里,故意露出外面的皮带头。
我声音干哑的轻声喃喃:“叔。”
齐叔瞟了我一眼,没吭声,而是扭头看向旁边坐在长条椅子上的青年开口:“马克,看来你说话也不好使啊,呵呵..”
青年眯眼轻笑:“亲弟弟被废,要是他都能做到那么冷静,我就真得考虑自己到底是养了只什么玩意儿了。”
那青年大概一米七八左右,身材不胖不瘦,板寸头,眉毛很重,穿身黑色西装,里面穿件立领的黑衬衫,领口微敞,露出一小截锁骨,隐约可以看到胸口有纹身,交叠着双腿坐在一方长条凳子上,一手撑着下颚,一手夹着香烟,唇角那抹漫不经心的笑意带着几分邪气。
看江君跛条腿,嘴里“嘶嘶”的走进来,那青年昂头轻问:“怎么了?”
他说话的声音特别细,如果不看脸的话,我都以为是个女的。
江君吐了口唾沫,跺跺脚摇头说:“没事儿,刚才不小心崴了一下子。”
这逼还是要脸,不好意思告诉别人自己让个叫花子给戏耍了。
“你和齐哥谈谈吧,老驴毕竟是你弟弟,我盲目代劳不合适,但有个前提哈,这几个孩子不能再打了,否则齐哥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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