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铁皮门“咣”的一声重重合上。
屋内顿时只剩下我和钱龙两人,以及几瓶小号的“二锅头”以及一包拆开包装的香烟,屋内的温度似乎也顷刻间变得冷下来几分。
钱龙背靠墙壁,盘腿坐在地上,朝我招招手没心没肺的坏笑:“操,从古至今有几个敢搁审讯室里喝大酒的,啥叫牛逼?咱俩完美诠释了这个词儿,你是真牛,我是真..呸呸呸,别端架子了,快来喝酒吧。”
我摇摇脑袋,坐到他旁边,拧开酒瓶盖,扬脖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后,吐口浊气:“你说你特么何苦呐?明明可以跟着媚儿一块过好日子,非jī_bā瞎掺和。”
“千金难买爹乐意呀。”钱龙眨巴两下眼睛,抓起酒瓶跟我碰了一下,牛饮一口道:“朗哥,你发现这酒变味了没?我记得第一回喝这玩意儿的时候好像是咱上初三吧,你、我、晨子懵逼了一下午,晨子还差点跟体育老师干起来,我好心劝架,还被踹了个大跟头。”
“呵,是啊..”我脑海中瞬间出现第一次偷着喝二锅头时候的画面,一想到杨晨,我的心马上沉了下去,过去我们一块喝酒,酒是烈的,可现在的味道却变成了苦的。
年少时,我觉得我们仨这辈子都会是最好的兄弟,掏心掏肺、两肋插刀,恨不得变成一个人腻在一起,甚至还发誓哪怕八十岁也要继续混,要让彼此的孩子认对方当干爹。
转眼间的今天,我和杨晨拔刀相向,关系变得甚至还抵不过陌生人。
有时候想想,关于友谊的誓言其实比爱情起来,不正经的敬了歪礼,咧嘴贱笑:“哎哟,长官好!给长官请安咯。”
“啪!”
李泽园将夹在胳肢窝底下的一本卷宗摔在桌上,棱着眼珠子注视我轻笑:“王朗啊王朗,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不光有本事让人把你的手铐脚镣打开,竟然还敢在这里面喝的伶仃大醉,你很不简单嘛。”
“行了,甭跟我打官腔了,我为啥可以解开手铐,为啥能坐在地上喝酒,你不会不清楚,何必伪装呢?”我轻描淡写的瞟了他一眼冷声道:“今晚上大富豪田志平的事情和我有关,我确实说过要废了他之类的话,也动手打过他几下,但是废掉他的人,不是我找的,我也真不认识,你可以在我的起诉书上再加一条,我涉嫌寻衅滋事。”
我说的是事实,田志平确实不是我伤害的,整个过程我也不过踹了他几脚,骂了两句脏话,现在让我去找张超和狼狗那两个亡命徒我肯定是找不到。
听到我的话,李泽园稍稍有点意外,瞳孔陡然放大,不可置信的问:“你承认田志平的事情跟你有关?”
我心里骂了一句娘,我特么确实不想承认,可关键林昆已经把话说死了,重刑号我去不去都得去。
我叹了口气道:“认了,需要签字我签字,需要按手印我按手印,我只求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出现,不要打扰我们,如果我再想起来啥,会跟你交代的,ok否?”
钱龙生怕吃亏似得的也慌忙举起手吆喝:“还有我,他所有的事情我都有份参与,需要干啥记得喊我。”
“哒哒哒...”
这时候房间门被人突然敲响,两个穿警服,胳膊上挂着“山城一监”的青年走了进来,两人先是朝着李泽园“啪”的敬了笔直的警礼,然后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几张印着小字、盖着印戳的公文递给李泽园,声音洪亮的出声:“李队长,我们是一监的,刚刚接到领导电话,说是带两个疑犯,一个叫王朗,另外一个叫...”
“一监?”李泽园的眉头陡然皱起,先是指了指我俩,然后又朝着两个狱警道:“谁下的命令?他们两个的笔录都还没做完,就算暂时拘留,也不应该是一监收押的。”
“不好意思李队长,我们是执行任务,批文和手续都在这里。”刚刚说话的狱警客气的递上去手里的文件解释:“您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们领导或者您的上级沟通。”
李泽园草草扫视几眼文件,随意扔到桌上,表情愤怒的咒骂:“胡闹,简直特么就是胡闹,你们等着,我去问一下,我回来之前不许带人,更不许问他们任何问题!”
说话的同时,他小跑着奔出审讯室,只余下我们和两个狱警面面相觑的互相对望。
刚刚递给李泽园文件的狱警,无奈的叹口气:“倒霉,早知道是李老倔值班,我说什么都不会来。”
另外一个同样酸不溜秋的冷笑:“可不呗,咱们全公安系统我最怕的就是跟他打照面,不讲人情不说,说话还又臭又硬,上次我来带人,就被他骂过一次,没听咱们队长说嘛,人家是现代社会的李青天,呵呵呵...”
“没办法,人家是行业精英嘛。”
“呸,狗屁的精英,不懂变通,上次副局的外甥打群架,不管谁说清,都一点用没有,愣是被他给铐了,活该干半辈子还是个破队长。”
“嘘,小点声吧,别被李老倔听到咯。”
听着两人的对话,我禁不住念念有词:“有点意思,李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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