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回南川的大巴车上,陈皮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世界昼夜颠倒,黑白分明,有一条很宽很宽的桥,一眼望不到尽头,桥下面开满了蓝色的花,绽放着冷艳的幽幽之火。有一条很长很长的河,河里面种满了白色的草,草上面全是摇曳的蒲公英,星星点点,密密麻麻。有一块很高很大的石头,石头旁站满了人,全都仰着头……还有流着鲜血的黑色荒漠,尸横遍野的驼峰山岗,枯骨堆积起来的京观大山。
梦。
很诡秘。
越往后越诡秘。
陈皮尝试过挣扎,但就是无法脱离,仿佛那本就不是什么梦,而是真实存在的景象。
隐隐约约。
陈皮发现自己背后似乎总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自己。
后背让冷汗浸透,却无法转身,想要逃跑,却无法移动自己的双脚。黑色荒漠里的血越流越多,驼峰山岗上的尸体越积越厚,枯骨堆砌的京观大山也是一座连着一座。
遮天蔽日,永无尽头。
陈皮想要挣脱,想要怒吼,但自己的身子却像是被丢进了滚烫的油锅之中,炸得通红,四肢百骸全都是撕心裂肺的剧痛,每一个细胞都要爆炸一般。
甚至在这种油炸的过程中,还有刀片在切割缝纫自己的五脏六腑,痛痛痛,除了痛就是痛,终于,当这种疼痛到达极限。
啪地一声。
梦。
终于被缝碎了。
脱离梦境的最后一刻,陈皮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群惨白的影子,每团影子都带着面具,惨白惨白的面具。
大巴车剧烈的颠簸了一下。
陈皮艰难的睁开双眸,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苏柔柔。
“做噩梦了?”苏柔柔关切的扶起陈皮,还帮着他拍了拍后背。
陈皮默默的点了点头,从上罗堂出来的时候还是生龙活虎,战斗力爆表,怎么屁股刚刚挨到座位就累晕过去了?
难道是使用技能过于频繁?
蓝量虚空?
肾亏了?
“梦到了什么?”之前少话内向的苏柔柔,在拉着窗帘的大巴车里,似乎突然就开朗起来,眼眸中都多了一份不清不楚的活力,仿佛对什么都很好奇,边问边靠近陈皮,纤细的胳膊还压在了陈皮身上。
有病吧。
看不到老子很虚?
自己这个青梅竹马,怎么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呢!陈皮翻了个银魂版的死鱼眼,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一想起脑壳里的厄运系统,还有梦里的恐怖画面,就烦,甚烦,烦得要死。
“不愿意跟我说吗?”苏柔柔又凑近了一点。
咳咳。
咳嗽了两声,陈皮终于开口了:“我刚刚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被拐卖到大山里,给村花做上门女婿,因为吃的太多,被赶出来了。”
“……”
这梦怎么样?
刺激吧。
“你骗我。”苏柔柔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那你呢,一路都在看着我?”陈皮抬起眼,看到苏柔柔脸上已经生出两个非常非常明显的黑眼圈,就像化了淡淡的烟熏妆。
“我有那么闲吗。”
“那你怎么成了熊猫眼?”
“因为……因为我跟几只蚊子大战了一路,最后打了个平手,它们没吃饱,我也没睡着。”
嗬嗬。
真奇怪。
自己只是睡了一觉。
这苏柔柔怎么感觉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又过了半个小时,大巴车稳稳当当的开进南川艺术学院,所有学生全都拿好自己的行李,按秩序下车。
大巴车里拉着窗帘,开着冷气,很凉爽,车外却是烈日当空,燥热得要命。
苏柔柔是最后一个下车的。
啪嗒。
啪嗒。
明明很干燥的鞋子,走在车里,却踩出来一串淡淡的水渍。
“喵呜。”苏柔柔那鼓鼓囊囊的背包里,拉链悄悄扯开了一道口子,从里面露出来一只纯白色的小脑瓜。
那是一只非常可爱的山猫。
当烈日照在苏柔柔的皮肤上时,她的身子突然一顿,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眼眸里的瞳孔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脚底下更是一歪,直接就朝陈皮倒过去。
卧槽。
幸好陈皮被阳光刺了下眼,忍不住回了回头,这才将将接住倒过来的苏柔柔。
“几个意思?”
“以身相许还是碰瓷?”
短暂的小插曲之后,所有学生包括赵子民都被带到了一间教室里,校领导还有几位穿着制服的国字脸,已经在里面等着大家了。
例行公事般讲了一大段注意事项和保密条例,总之就是不要多嘴,该忘记的和不该忘记的,都要忘记。昨晚只是一次很普通的事故,跟谁都不要再提起来,如果消息扩散,严查不怠,后果自负。
随后,又挨个签了好多文件,一直折腾到天黑才放所有人离开。
借助头晕的借口,陈皮让老师特意安排人送自己回的宿舍,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住哪儿。裤兜里只有钥匙,经过一来一回的观察,编导专业一共五个男生,自己似乎跟另外四个根本就不在一个宿舍,但其他男生肯定知道自己住哪个屋。
4栋404。
真特么吉利,陈皮都迷了,厄运无处不在啊。
敲了敲门,没人,陈皮只好自己用钥匙打开,幸好床头都贴着标签呢,姓名学号专业一清二楚,虽然已经很模糊,但仔细辨认还是能分清楚哪个是自己的床铺。
昨晚一宿没睡,在大巴车上又做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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