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除与宁长久比邻而居。
他已经不再算命,一心一意地在家中闭关,修炼那修罗神录,他给自己架设了无数的命运桥梁,使得自己每一个修行的进步,几乎都是走的最快捷、最幸运的路线,所以他修行的速度亦是快得超乎理解。
宁长久翻墙进入了他的家中,娴熟地推开了他家的大门,拉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他没有打扰夜除,静静地看着他修炼完成,才开口道:“夜除大人如今气象之恢弘,真是焕然一新。”
夜除缓缓睁眼,他一只瞳孔幽暗,一只瞳孔金黄,金色的瞳孔里,圣辉缓缓流下,眼泪般淌过面颊。
夜除带着淡淡的微笑,说道:“今日又有什么疑问?”
宁长久道:“我想知道这个世界的尽头是什么?我知道你重生之后,便是自那里来的。”
夜除答道:“我曾经与你说过,那是这个世界的开始与终结,也是通往神国的门,唯有带着完整的日晷,才能走出去。”
宁长久继续问道:“你也拥有一半的日晷?”
夜除摇头道:“另一半日晷在神国里,除非回到神国,要不然永远无法拼凑完整的。”
可是没有完整的日晷便回不去神国。
这是无解的死局。
宁长久问道:“那你又准备如何回去呢?如果我没有看错,你的修罗神录应该即将修成了吧?”
夜除微笑道:“你应该很清楚,外面的人想要飞升离开这个世界会怎么做。”
宁长久答道:“成就大道,斩天离去。”
夜除点头道:“嗯,天原本是没有出口的,但可以用剑斩出来。”
宁长久看了一眼混沌无比的天幕,想着若是境界被压制在紫庭之下,哪里还有半点斩天飞升的可能呢?
他没有继续追问,因为再多的,夜除也不会回答了。
宁长久问道:“为什么神国崩塌了,你们却还活着,当年杀死无头神的人,为何没有杀死我们,而是放逐于此?”
夜除微笑道:“或许是不屑,也或许是把我们当做容器,收纳残存的时间和命运的权柄。”
宁长久继续问:“如果说那座残破的神国就在我们的上方,为什么这方世界没有被压垮呢?”
夜除看着天幕,回忆着开口:“相隔两个世界的界限也是用时间做成的,那是绝对的时间,比这里的时间流速要快上数万倍。这也是……那个人立下的,可以承受一整个神国的重量。”
宁长久点了点头,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愿意回答我这么多?”
这一个月来,宁长久时常来问夜除一些心中的疑问,对方极有耐心,几乎是有问必答。
夜除说道:“在我修罗神录未成之前,你毕竟庇护了我这么久,这是我对你的报恩。”
宁长久淡淡地笑了笑。
他能看懂夜除对于自己的目光,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在夜除的认知里,宁长久距离死亡确实已经不遥远了。
人对于即将死亡的人,总是宽容且慷慨的,在屋顶上,破口大骂:“快去管教管教邵小黎!这死丫头对长辈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
体内,剑经之灵嗤笑道:“你这红头鸡如今已经连一个小姑娘都打不过了?”
血羽君愤怒道:“等本光明神恢复到全盛,太阳都能吞给你看。”
剑经之灵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想吞噬金乌啊,我早就看出你这只红头鸡有异心了。”
宁长久也望向了它。
血羽君吓得连忙后退了两步,以巡逻为名飞了出去。
血羽君一边哀叹着人心不古,鸡善被人欺的话语,一边在这寨子的上空高高地盘旋着。
它对于女人颇感兴趣,只可惜这里的女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大抵粗犷,哪怕是其中最美的,寨主的女儿,莫说是与赵襄儿比,哪怕是站在邵小黎面前,也是灰毛鸡见到了孔雀。
这让它丧气不已,巡逻都没什么动力,只幻想着以后出去立了山头,一定要收一只最漂亮的孔雀妖精为妃子。
忽然间,血羽君注意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宅子的南门方向,似乎有一个黑影无声地滑过。
它揉了揉眼睛,再看之时,一切又消失不见了。
“唉,本光明神一定是饿晕了眼……”血羽君想着邵小黎那死丫头,叹了口气,正想要飞走,去一些信仰自己的人家里骗点吃的喝的,它才一扭头之际,却差点吓破了鸡胆。
只见一个黑影立在自己的面前,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你体内的禁制是谁立下的?”那个黑影的声音像是时渊光幕上的波纹,一圈圈地在颅内回荡着,挥之不去。
血羽君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的黑影,脚步忍不住想要后退了,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这……这是什么人呐?
我体内的禁制?本天君早就自由之身了,哪有什么……哦,该不会是当年那位赵国娘娘的禁制还残留在我体内吧?红尾老君不是已经替自己解了么?
血羽君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黑影已经伸出了手,点在了血羽君的斗鸡眼的中轴线上。
轰!
一幅画面在罪君的面前铺展开来。
画面中,血羽君唯唯诺诺地跪倒在地上,翅膀尽血,翻滚求饶,而它的面前,立着一个红裙如火的高挑女子,那女子秀发如绸,似水垂地,红裙之上以更深的红线缭乱勾勒着天地众神混战般恢弘繁复的图案,她没有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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