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象征着时与空的领域。
宁长久想喘息片刻,守株待兔之时,他神色一凛,忽地看见一片黑羽悠悠飘坠。在他心道不妙之际,那片黑羽已与罪君对调了身体,而宁长久花费巨大力量所困囚的,不过是一枚微不足道的羽。
接着一点枪尖亮于身前。
宁长久没有时间再展开交点,但他此刻同样身具“玄甲”,在那枪尖临近之时,他竟要和疯子似地直接去用手借住。
巨大的雷光带着审判的锋芒在他们的掌心之间亮起,像是一面不停旋转的旋涡,激射着璀璨的光。
宁长久忽然明白,他如今获得权柄,只是拥有与罪君对等决战的资格,事实上,权柄只是他们彼此手中的刀剑,而同等级的权柄之间不会一碰就碎,仅此而已。
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什么法术的施展都需要时间。
权柄亦是如此。
而神战之中,每一息之间,两人的剑足以对撞成百上千下,他不敢有丝毫的分神,对于权柄的运用,亦不敢有太高的频率。
罪君同样如此。
宁长久的权柄虽不完整,但对于罪君这类杀伐之力却有着天然的克制,无论罪君的审判多么严厉,他都可以靠着交点摆脱既定的命运轨迹,甚至抹去自己过去的痕迹。
而他们真正的杀伐,便决于彼此的兵器之下。
这场震铄古今的战斗是整个世界的风暴之眼,在断界城的世界,乃至于整个外界的历史上,这样的战斗也几乎闻所未闻。
这片天地用它咆哮般的音爆宣布着自己对于这两股不合规矩力量的反抗。
原本的世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峡谷,此刻,峡谷两边的石壁都开始朝着中间合拢过去,它将会不停地合拢,拱起高山,挤破冰川,直到将这两个不合规矩的外来者挤成肉饼。
……
断界城中,邵小黎从巷子中走出来,她能感觉到,身后像是有一只手,推着自己的后背在前行。
而整个断界城,也像是放置在了光滑的冰面上,然后这个冰面微微下沉,断界城便也朝着那个斜面滑了过去。
她扶着墙壁,望向了漆黑的夜空,她虽然无法看见,但她可以感觉到,那里有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正在发生着。
她的眉目并不慌乱,反而显现出了难得的静气,她只是默默地捏着拳头,在心中替老大加油。
驮着夜除的血羽君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们一同来到了邵小黎的面前。
血羽君上下打量了邵小黎一番,啧啧称奇道:“刚来断界城的时候,我就告诉宁大爷,你要是好好打扮一番,绝对会很漂亮,如今看来果然不假,甚至有几分我们殿下的气质了。”
被说成与宁长久未婚妻有几分神似,换做平时,邵小黎应是会高兴的,但此刻她却轻声道:“我谁也不像,我就是小黎。”
夜除看着她,微笑道:“小黎姑娘,你的老大确实一个了不起的人。”
邵小黎道:“你也蛮厉害的,比司命要厉害些。”
夜除微笑道:“看你们关在一起之时,不还有说有笑的么?”
邵小黎道:“我看得出,她心里的恨半点未消,她只是能隐忍,若她存心报复,我现在应该已是一具尸体了。”
夜除却摇头道:“你恐怕不知,司命对于你,是动过收徒的念头的。”
“收徒?”这次轮到邵小黎诧异了。
夜除嗯了一声,道:“我们毕竟在这个世界待了七百多年,神亦非草木,离开之际,总也想留下些什么,我留下了重岁,而司命则想留下你。”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生得漂亮,天赋又高,这两点就足够了。人都喜欢漂亮的东西。”夜除说道:“你身上的诅咒某种意义上也是司命下的,只是司命传达给了断界城,但断界城选中了你。”
邵小黎知道自己的诅咒,她的诅咒古怪极了,简而言之就是睡觉的时候没办法穿衣服,否则她会觉得衣服想要杀死自己,从而陷入极度的恐慌里。
曾经邵小黎以为这是自己缺乏安全感的体现。
“她……她怎么这么无聊?”邵小黎有些生气。
夜除微笑着问道:“那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愿意做她的弟子吗?”
邵小黎认真地想了想,点头道:“当然啊。毕竟她又尊贵又强大,哪怕是个坏女人,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在遇到老大之前,我也没想过做什么好人。嗯……别说是过去了,如果现在司命愿意不计前嫌饶过我的话,我现在就能给她磕头拜师,当然,若是老大能护得住我就另说!”
夜除遥遥地看着远方,道:“你的老大现在很厉害,比司命可要厉害多了。”
“老大这么厉害了啊……那到时候就把司命抓过来当奴婢,天天伺候我们,要有一点不顺心之处,就狠狠惩罚她。”邵小黎说道。
夜除笑道:“你这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些吧?”
邵小黎看着黑夜,双手抓在胸前,喃喃地祈祷道:“老大一定要赢呀。”
整个断界城缓缓地向着峡谷中滑了过去。
屹立百年不倒的城墙开始缓缓地倾塌。
……
司命的视角与他们的并不相同。
她极目远眺,因为时间流速并不同步的原因,所有的画面在她的眼中,实际上都是放快了数倍的。
撕裂天空的雷霆不停闪烁,如星辰般一闪即灭的十字交点也稍纵即逝。混沌之色永无休止地翻滚着,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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