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锐芒自两人中间射出,叮得一声扎到地上,俨然是半截刀身。
那刀虽也是千锤百炼,但终究只是凡品,在陆嫁嫁长剑如暴雨洗地般的攻势中,终于不堪重负,猝然崩裂。
也是那刻,刀中所有的意气喷薄而出,也逼得陆嫁嫁暂退,避其锋芒。
断刀归鞘,老狐这幅身躯同样流血不止,只不过他并非真正的宿主,那些疼痛甚至传达不到他的感知里。
他平静地看着眼前那一鼓作气此刻已有明显衰竭的女子,微微一笑。
陆嫁嫁白衣拖剑,身姿挺拔,眉目间杀意凛冽,哪还有半分柔美之意,仿佛她一生下来便是柄冷漠无情的剑。
只是任她如何风姿卓然,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对于身体的伤害终究是极大的。
“好剑法。”老狐拂袖打散了最后一点侵身的剑意后,忍不住赞了一声。
陆嫁嫁冰冷道:“可敢再接一剑?”
数丈开外的老狐负手而立,“有何不敢?”
陆嫁嫁眼眸眯起,身子微侧,暗暗以剑息吐纳的法门聚拢着气海的灵气,灵气中的剑元翻腾如沸水,顺着五指依附剑上,亮起荧荧光点。
老狐气息微变,因为他感觉到,周围的每一滴雨水之间,都依附着淡淡的剑气。
剑灵同体!
但他依旧没有出手打断。
她在调息,他亦在蓄势。
一道秋雷响起。
那是真实的雷声,一如两军对垒时敲响的阵鼓,鼓声振鸣时,刀戈相见。
狐影如火,剑影如线。
两者相撞无声。
因为他们并未触碰,而是在毫厘之间错开,老狐身影骤停,而那道雪白的剑影则是直奔皇宫的位置。
陆嫁嫁从未想过要与他纠缠,先前那三暴烈的三剑,之前那不可一世的傲然,都是给对方一种自己要不死不休的错觉。
但她的目标自一开始便只有一个,那就是入宫。
正当陆嫁嫁笃定自己只要全力穿行,那老妖狐便再难追及自己时,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衣袖间不知何时依附着一团火。
她陡然色变,一剑割袖,那个刹那,火焰腾起,将衣袖瞬间烧尽,显露出老狐的身影。
“反应不错。”老狐轻声说了一句。
陆嫁嫁亦是心有余悸,方才若是迟一些,她便已重伤惨败。
“你早就猜到了?”女子寒声问道。
老狐冷笑一声:“小丫头,你终究太过年轻。”
陆嫁嫁忽然发现他腰间佩的刀不知所踪。
这个念头才起,她背后泛起寒意,紧接而来的是痛,撕心裂肺的痛。
那不知何时解下的兽皮刀鞘,狠狠地砸中了她的背后,本就未愈的伤口裂开,绷带破碎,鲜血浸染了后背。
那刀背撞击时,老狐同时动手了。
他一手如鹰爪直击小腹,一手腾出,直接抓住那悬空而起的刀柄,刷得一声抽出了那柄断刀,照着她的脖子直接砍下。
陆嫁嫁痛得浑身冷汗,一时间手脚都难以协调,但那些剑经早已刻入骨髓,身体中爆发的求生意逼迫着她做出反击的动作。
数十根青丝飘落,那一刀险象环生地擦过脸颊,陆嫁嫁另一手以剑鞘横于肩头格挡,依旧被那刀上的千钧之力砸得单膝跪地。
老狐一步踏出,侧身肘击,同时刀锋摩擦过那剑鞘,刀刃继续顺势切下。
陆嫁嫁情急之下斩出一道剑气,直接舍了那剑鞘不要,以掌接住那一记肘击,身子借力向后滑去。
老狐一刀斩空却依旧不依不饶,手掌一拍刀柄,将那断刀掷出,直取咽喉。而他身形也未停歇,五指伸展,三指为勾,如一副利爪,身影自原地消失,凌空爪击,如妖兽扑食,速度竟不逊那飞刀丝毫。
陆嫁嫁心头浮现出一抹绝望,方才那短暂的交击之中,她发现对方总能把握住自己剑息吐纳的空档予以致命的攻击,仿佛自己每一道灵气的运转,对方都了然于心。
哪怕同门之间切磋,大家心法互相熟悉也做不到如此,那老狐又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到的?
这便是曾到达过五道之上的眼力吗?
绝望的念头如墨滴入水。
断刀砸上剑身,老狐接踵而至的身影里,她狼狈格挡着,步步后撤。
啪嗒一声间,老狐一拳击中她的手腕,女子惨哼一声,右手短时间内没了直觉,她做不出任何反应,一道拳头又砸上了小腹,她只觉得小腹的肌肉瞬间缩紧,五脏六腑更如翻江倒海一般,痛意让她身体不自主地挛动,再难做出有效的反击。
额上一拳之后,女子玉冠银簪尽数坠地,湿发披散,被血染红的唇间透着凄凄的艳色。
她再握不住剑,身子在下一拳中后仰,剑也脱手而出。
老狐破开了她最后的防线,一下拧住了她的脖颈。
视线恍惚,意识亦是恍惚,她感觉自己双脚离地,气海中灵力枯竭,再抽不出一丝,脖颈出传来的痛意让她几乎窒息。
本以为修道二十载,剑心早已通明,但当死亡真正来临时,那莫大的恐惧依旧如神湖下泛起的鬼影。
她恍然想起了小时候,爹娘吵架,锅碗瓢盆乒乒乓乓地摔在地上,她捂着耳朵蜷缩在桌子底下,她想去帮娘亲,但是不敢出去,因为有一次醉酒后的爹差点将她活生生打死,心底的怯弱和畏惧死死地压着她,对于娘亲痛苦的感同身受和愧疚又如刀剐心口。
如果自己是男孩,或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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