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寂静后,黎簇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头发和衣服,扭扭头抖抖腿,自顾自活动着筋骨。
“都听到了。怎么发现的?”
“就一般意义而言,你已经很成功了,苏醒那一刻的动静非常小,足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实行伪装,”黑眼镜摊了摊手,“可这是在沙漠里,而且现在风不大,你的一点点动静都会在沙地里留下痕迹。另外,很不凑巧,老天似乎也并不像帮你。”
说着他指了指黎簇脚下的某处。
黎簇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才发现自己刚才躺着的地方恰好有一片没被帐篷挡住的月光,清晰地找出了他移动的轨迹。
“倒霉是没办法的事,”黎簇理直气壮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你们给苏万打了什么?”
“现在才关心这个好像有点晚了,”解雨臣瞥了他一眼,“是藏海花。”
“藏海花?”
“西域秘药,”黑眼镜神秘兮兮地说道,“成效快,疗效好——别紧张,出于某种原因,轮不到你用。”
黎簇忍不住就想到了白虎膏大力丸印度神油。他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走到不省人事的苏万身边,开始搬运“尸体”。黎簇并不是冷漠到可以任凭苏万被置于未知的危险,他只是看清了一点:这两个人并不会刻意将苏万置于险境。
“准备埋了?”
黎簇把苏万拖到一边,闻言翻了个白眼:“与其在意我做什么,你们还不如看看那个,有一朵花要开了。”
如果千年才见铁树开花,那么青铜树开花绝对是史前神迹。那枝探出沙漠的花苞已经破开了一个小口,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完全绽放,黎簇甚至觉得自己已经闻到了花香。
花香很可能是真的,因为“啵”的一声轻响——其实是黎簇想象中的声响——过后,花开了。
在这朵花苞开放的一瞬间,仿佛按下了某个按钮,整个沙漠都“活”了过来,无数青铜的枝条如蛇一般自地底钻出,伴随着沙砾之间摩擦的“沙沙”声,以r_ou_眼可见的惊人速度疯狂生长,顷刻间就在荒芜的沙地上蔓延成了一片规模可观的“森林”。而不断扬起的白沙与枝条破土而出的劲风搅合在一起,硬生生构成了一场沙暴。
这样集中且声势浩大的生命活动显然对沙漠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至少黎簇已经觉得站不住了,他不知道地底下还有多少青铜枝在跃跃欲试,总之这一刻的沙漠就像个地震现场。
“法克!”黎簇一张嘴就吃了一大口沙子,“你们说——呸呸——现在——呸呸呸——怎么——呸——怎么办!”
解雨臣与黑眼镜灵活地在枝条间闪避,乍一看就像两只跳来跳去的袋鼠。等来到黎簇身边,黑眼镜把身上的黑夹克一掀:“不是说了吗?天黑请闭眼。”
***
天黑了。
其实地底下并没有天黑天亮一说,只是当吴邪说完那句“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后,一时间仿佛有无数张幕布从天而降,把原本就密闭的空间包裹成了彻头彻尾的牢笼——不仅是黑暗,无论是谁都能感觉到,除了黑暗本身之外,还有更危险的东西在包围他们,窸窸窣窣的声响令人焦躁不安。
“这他娘怎么回事?手电也打不开,”胖子“咔嚓咔嚓”地不停按动手电的开关,“狗 r-i的,我看是没电了,小哥,你那儿——”
“手电在吴邪那里,”张起灵的声音也难得有点不冷静,“周围有很多东西,我们最好不要动。”
“我c,ao,小吴同志,您这种坑队友的行为实在对不起党和人民啊,”胖子喊道,“你小子有种就给老子出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
窸窣声中响起一声清脆的“咔”,紧接着黑暗里点起了一簇火光,火光映出吴邪的半张脸。他的眼睛里映着跳跃的火光,目光虔诚得像“时刻准备建立功勋,要把敌人消灭干净”的少先队员。
“感谢人民厚爱,”吴邪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把什么东西,“小人财穷身残,烧把香意思意思,礼轻情意重。”
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吴邪在地上凿了个坑,然后把点着的香往里头一c-h-a。他们之间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偏偏中间像是被什么类似网罩的东西挡着,即使有火光,也只能看个大概,而无法准确知道吴邪究竟是什么状况。
“小三爷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别——回——头——!”吴邪掐了打火机,忽然扯着嗓子吼了一句。他的声线由于常年抽烟,已经粗糙得不像样,幸好不至于嘶哑难听,如今这一吼,还颇有点英雄末路的沧桑壮烈。
四周又重归黑暗,胖子脑中“嗡”地一声,直觉要不好,随后就听吴邪唱道:
“通天的大路,
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哇——”
“唱个屁唱,”胖子破口大骂,“吴邪,你别他娘的搞这副鬼名堂,给老子说,你要干嘛!”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吴邪权当耳边风,自我陶醉地又唱了一句,“胖子,你说我唱得怎么样?”
“太他妈难听了,老子快听聋了,”胖子心里越来越慌,不知不觉就出了一身白毛汗,“你丫别给我混,老老实实给老子麻溜儿滚过来。”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暗骂张起灵装什么酷,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屁来。
“听说鬼都怕人唱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吴邪嘿嘿笑了几声,喘了几口粗气,“从此后,你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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