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去哪儿?”高成嘶哑着嗓子问。
许三多答道:“送我们中队长来的飞机,就停在镇子不远处的一个小机场上,你和班长都需要立即送医院急救。。。。连长,你别乱动,你肩上的子弹还没取出来呢!”许三多看一眼后视镜,劝道。
高成看看史今,问道:“他怎么样?”
伍六一道:“醒过来一次,不过太虚弱了,没坚持多久又昏睡过去了。也好,这样不会太难受。”
高成慢慢地住后靠住,又问:“许三多,你们中队长呢?”
许三多说:“他留在山里,本来,队长非要试着下到谷底,可勉强下了一小段路,天就黑了,实在下不去,他让我跟你说,明天他会带着人,把谷底搜个遍。”
高成闭一闭眼睛,道:“胖子刘呢?”
许三多道:“齐桓和吴哲押着他回国安部总指挥那里了,从班长身上取出来的密码电信仪,还有那台电脑,也让他们带走了。”
“这么说,任务完成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胜利了。”高成喃喃自语。
许三多从后视镜里看了他的连长一眼,然后,他那平缓而又踏实的声音,从前面,清晰地传来:“连长,你跟我说过,七连没有胜利,七连只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告诉自已我又活下来了,还得打下去。。。。连长,你活着,班长活着,我们都还活着,所以我们,都还得打下去!”
高成的胸口,如中大槌,他抬起眼盯住许三多的背影,忽然觉得,这背影虽然并不粗壮,可却显得如此厚实稳重,山一般可靠。
良久,高成轻声感叹:“你还记着我说的话。”
许三多坚定地回答:“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车里安静了下来,能听见所有人几乎起伏一致的鼻息声,没有人再说什么,许三多专心地看着前方,在漆黑的夜色里,把车开得又稳又快。
(第八篇完)
☆、尾声
许三多没有上飞机,安顿好高成后就回去了,高成半倚在机舱的一侧,看看躺在一旁动也不动的史今,又看看沉默地望着自己的伍六一,忽觉浑身乏力,住后一松,靠在椅背上,闭住了眼睛。
机舱里,一时静得,仿佛有些窒息。
半开着门的驾驶舱里,副座驾驶员探出头来看了看,又转回去,也不知按了个什么按钮,机舱里,突然响起了管箫吹奏的声音。
这声音是那样耳熟,又是那样诱人,高成的心,一下子被吸住了。
他听过这支曲子,这是一首老歌的前奏,叫什么来着?
《飞天》!
确实是《飞天》,管箫过后,歌手含笑那苍凉而又深情的歌声,直如,在机舱里,飘扬悠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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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沧海枯了,还有一滴泪
那也是为你空等的一千个轮回
蓦然回首中斩不断的牵牵绊绊
你所有的骄傲只能在画里飞
大漠的落日下 那chuī_xiāo的人是谁
任岁月剥去红装无奈伤痕累累
荒凉的古堡中谁在反弹着琵琶
只等我来去匆匆今生的相会
烟花烟花满天飞你为谁妩媚
不过是醉眼看花花也醉
流沙 流沙 漫天飞谁为你憔悴
不过是缘来缘散缘如水
高成凝神谛听着,谛听着,滚烫的热泪,终于再也禁不住,夺眶而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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