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站在装甲车的车顶上,沉默的对视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不过数拳的距离,甚至连彼此之间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许三多紧紧的抿着嘴唇,目光沉静,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没见到袁朗的时候,是无数个夜晚铺天盖地而来的刻骨思念,可此刻真当面对面的时候,他却知道他什么都不能说,连相认都绝无可能。
咫尺天涯,我离你如此之近,可是你却不知道我是谁。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伍六一曾经总结过许三多这个人,他说,许三多,我讨厌你,咱们也算处了很长的时间了,就班长走的那次你还像个人,你跟班长置气,可你像个人。别的时候,你根本不是人,你啥都做得对,我们跟你没法比了,我么怎么着都还有个人的毛病,你没有,他们说是你心眼子活,我瞧你活活就是个怪胎。
其实伍六一根本不了解许三多,即使他们都是下榕树村出来的孩子。
他们俩可以是生死之交的朋友,却永远不能成为心心相印的知己。
许三多看着蠢钝木讷,其实却是那种天生就具有像野兽一般本能的人,可以完全凭借直觉为自己寻找生活的方向甚至是保护自己,就像他当初他知道老马对他好,他就不愿意离开草原五班。知道史今也对他好,他便想跟着史今在一起,惹得伍六一醋意横生。
许三多有他自己最为朴素的价值观,在他的心里,……如果我知道什么是对的,那我怎么还能照错里去做?在某种意义上,这倒像是他坚持着的某种信念,贯穿了他的人生始末。
袁朗爱的就是许三多这种纯粹和简单,他的感情如此纯净而美好,永远不会掺杂任何杂质,当然也永远没有背叛。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像袁朗那样无条件的信任许三多,宽容他的缺点,爱着他身上的一切,并给他无限的空间扶着他向上走。许三多也许木讷,可却不傻,也正因为知道袁朗对他的心意,许三多才充分的贯彻了他的人生信念,你既剖心以待,我便剖心而还,他们是兄弟,是战友,是知己,也是爱人,这也是何以当初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欣然接受了袁朗的感情,并且毫无怨言的慷慨赴死原因,也因为这点,即使重新活了一次,他也依然无怨无悔的爱着袁朗,仅仅是他认为这是对的事情。
重新活一次的许三多,在新的家庭背景下,无论是眼界还是能力都更上了一个高度,他知道前面的路很难走,根本容不得一丝差错,而许三多不喜欢也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他只会做正确的事情,一切都是为了将来。
袁朗闲散的吐了个眼圈,扬起了头,眼睛没有任何焦距的看着蓝天上浮动的白云,他觉得其中一块云彩特像一张人脸,慢慢的,那朵云非常具体的幻化成他的三多的模样,眯着眼睛,咧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正兴高采烈的看着他,袁朗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那笑容是那么的温柔,又是那么的寂寞。
袁朗眼中的空旷与寂寞只有许三多能懂,心忽然痛得厉害,揪心的痛,痛到像悬浮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不能呼吸,只能听见如同擂鼓一样的心跳声。
突然间,眼泪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漫出了眼眶,止不住的静悄悄的滑落下来。
袁朗一低头,正看见许三多在哭,吓了一跳。
泥巴油彩混合着眼泪,让许三多的脸简直像一只松花蛋,只有那双被泪水侵润的眼睛异常清澈明亮,简直摄人心魄
看着这双眼睛,袁朗心里竟然不由的萌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罪恶感,
“咦,小兄弟,我不是有意……”袁朗有些尴尬,下意识的伸出手胡噜了一下许三多的脑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冷淡吓着了这个兵。
陈森这时候刚好返回来,拧着眉一脸没好气的看着这个弟弟,哭毛哭啊,娘儿们兮兮的,把他的指挥中心都给搞瘫痪了,自己都还没哭呢。
许三多大概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抹了抹眼睛随便编了个理由说道:
“刚才我听到了,他们说我违规”
袁朗松了口气,原来是为这事啊,但是能干出这么出格事的士兵怎么会有这么小的胆子?正要安慰两句,远处一阵烟尘四起,就看见那辆导演部的越野车已经去而复返了。
刺耳的急刹车声,越野车停在了陈森的装甲指挥车前,巡视员跳下了车,给袁朗和陈森敬了个礼,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经导演部判定,士兵安林瘫痪蓝方网络的行为属于违规,需要接受调查”
也不待这俩人有所反应,其中的一位就转头看着许三多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就是安林”
许三多一听违规,顿时脑袋变成了糨子,他是个多么遵守纪律的好士兵啊,怎么会违规呢,只能晕晕乎乎的点了点头。
“请跟我们走一趟”巡视员严厉的说道。
说完等许三多从装甲车上跳下来,两个穿着迷彩的巡视员立刻一左一右的挟住了他,许三多耷拉着脑袋连反抗都没反抗,只是泪眼婆娑的频频回头看自己的大哥和袁朗,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把袁朗都逗乐了,明明是个强人,怎么看起来就这么怂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陈森大概是关心则乱,脑子有点懵了,怎么着,这是要干什么,绑架啊。
几个大步跨过去,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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