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姵正觉可惜,桓郁那边一个不注意,十几张写满字的纸张从书中散落。
“这是什么?”萧姵从腿边拾起其中的一张看了看。
“像是药方。”桓郁弯下腰,把其余的纸张一一捡起,挨着萧姵坐了下来。
药方两人都见过不少,但除了最常见的治疗风寒、积食等的方子外,其他的真是看不太懂。
既然看不懂内容,注意力便只能放在药方的字体上。
永徽公主的字医书上多得是,字迹工整娟秀,笔法却稍显稚嫩。
而这些方子上的字体虽不一致,也未见得就是什么好字,却能看出都是成年男子所书。
“哎,你快看——”两人一起看向其中的一个药方,异口同声道。
原来那药方上的字迹与其他药方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水准。
萧姵和桓郁虽不是文人,自幼见过的名家字画不胜枚举。
眼前这一张虽然只是随手所书的药方,却是一手龙飞凤舞的行草,潇洒飘逸之极。
“小九,这笔字就是拿去与当世书法大家相比,也丝毫不逊色。”
萧姵眼中却满满都是震惊,迟迟不作应答。
“你怎么了?”桓郁推了推她。
萧姵扯过那方子凑到眼前,又仔细琢磨了一阵。
她重重吐了口气:“桓二哥,这人的字我从前见过。”
桓郁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这种时候小九肯定不会骗他,但这药方的纸张已经泛黄,至少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东西。
而且娘是锦国公主,她手里的旧物应该出自锦国,小九怎可能见过?
萧姵忙解释道:“哎呀,是我没把话说清楚……你还记得咱们在弱水城的时候,我不是趁夜闯过栗公子的药房么?
他药房里有一个密室,上面挂着一副嘉兰公主姬灵玉的画像,画像上的字体和这药方上的一模一样。”
桓郁眯了眯眼睛:“你是说这药方出自栗公子的四叔栗扶风之手?”
萧姵点点头:“我绝不会看错,而且栗扶风和姬灵玉都是懂医术的。
我突然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桓郁的面色微变:“你觉得甄妈妈所说的那个面罩黑纱的女人,极有可能就是嘉兰公主姬灵玉。”
萧姵把手里的药方团在一起,像是怕沾染上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远远弹了出去。
楚皇后、天目泪、姬拂冰、姬灵玉、栗扶风、姬凤濯、催产药、伊人笑……
之前怎么也解释不通的东西,至此豁然开朗。
姬灵玉是清德帝唯一的嫡妹,与楚皇后相处得极好。
楚皇后精通医术,尤其擅长解各种奇毒,姬灵玉整日与她在一起,便也学得了不少的本事。
姬拂冰的确是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但她是藩王的女儿,与楚皇后亲近的机会并不多。
若非有人告密,她恐怕连天目泪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会知晓具体的下落?
唯一的可能就是姬灵玉。
她不仅把楚皇后手里有天目泪一事告知了姬拂冰,而且还在襄王谋反之前就把天目泪给盗走了。
几年后,姬拂冰给城主夫人下毒。
去年,大姐姐又在行宫被人下毒。
若是她的推论不错,这些毒药全都出自姬灵玉之手。
还有乔氏母亲,她明明没有服用去药房抓的催产药,却险些母子俱亡。
这件事姬灵玉恐怕也难脱关系。
这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认贼作父?还是另有图谋?
桓郁用力握了握拳:“小九,淳于城主说过,姬灵玉和栗扶风在弱水城生活了四五年,还在城中开了一家医馆。
突然有一日,那姬灵玉不告而别,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了音讯。”
萧姵冷声道:“娘逃离锦国皇宫,辗转来到大魏东郡,怎么也得好几个月。
与外祖母相识到成为母女,又是几个月。
后来她们搬到天水郡的别苑,一住就是将近两年。
而娘与父亲准备大婚时,距离她逃离锦国时已经过去了三年多。
淳于城主所说的四五年,与这三年多之间虽有一些出入,但也不排除他说的只是个概数。
很显然,这两件事情之间一定有联系。
姬灵玉恐怕早就与姬凤濯联系上了,听闻娘要与大魏天水郡公府的世子爷成婚,所以才离开了弱水城。”
桓郁在地上重重砸了一拳,呵呵冷笑起来。
难怪娘会有那么多的顾虑,那么多的忧思。
明明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在面对权势滔天的敌人时,为何还要勾心斗角互相算计?!
“哎……”萧姵赶紧拉过他的手,只见本来白皙的皮肤已经被晒砸得通红,幸好还没有破皮。
她轻轻吹了吹气,忍不住埋怨道:“从前你是怎么教训我的,轮到自己头上就全都忘了?
有本事去把姬灵玉的脑袋砸扁了,拿自己的拳头出气你傻不傻啊?!”
桓郁有些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却听萧姵又道:“这些事情早已经过去了十几二十年,一时间倒也不用着急。我现在就是担心淳于城主。”
桓郁拧着眉头道:“你是说那栗公子?”
萧姵嘟了嘟嘴:“我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总之打从认识他的那一日开始,我就觉得他这人有些怪怪的。
他对城主的确十分忠心,反倒是对自己的亲外甥冷淡得很。
而且他把姬灵玉的画像挂在密室中,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桓郁想了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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