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耀辉:“……”
众人:……
他们不相信李菡瑶有这手段和心胸,但也不相信简繁。简繁行事,最为明哲保身。皇城兵变,大靖未来风雨飘摇,简繁最当考虑的是何去何从,而不是安民;若真去安民了,也是以安民为借口保全自身。如今观棋说出真相,众人纷纷恍然大悟,一脸“怪不得”。
京都知府裴度脸色难看无比——“简相”今天可是把他指使得团团转呢,这不是耍他么?
王壑和谨言相视而笑——就说么,简繁竟能丢下昏君跟叛军联手,只为百姓,原来是假的!
吏部尚书姜宇为人中正,简繁是他的门生,对他一直尊敬有加,他眼里的简繁和同僚眼里的简繁截然不同,是个极有能力和风骨的人;况且简繁之前督运粮草军备,下狠手惩治了一批贪官污吏,很合他心意——他并不知简繁乃是受朱雀王威胁,才不得不下狠手——眼下听观棋竟有诋毁简繁之意,勃然变色,严厉道:“李姑娘,简相奉旨巡视江南时,曾替李家伸冤,李姑娘竟然诋毁他?”
观棋依然先问:“这位是?”
王壑忙道:“这是吏部尚书姜大人。”
观棋越来越应付自如了,不但未发怒,还冲姜宇敛衽施了一礼,道:“原来是姜大人。小女子只不过问大家:若是简相本人,危急关头是选择安民,还是其他,又没诬陷简相,老大人干嘛要动大气?”
姜宇斩截道:“他当然会安民!”
众人:……
这可未必!
不过大家虽有这想法,却不愿说出来,免得涨“李姑娘”志气,也有几个人附和姜宇。
观棋笑眯眯道:“这好办。就由谢相带几个人去简府,请出简大人。再问他:皇城兵变,玄武军正和龙虎禁卫僵持,京城大乱,问他怎么办。为了防止有人向简大人通风报信,泄露了目前局势,请张世子派人跟随。”
张谨言忙道:“姑娘放心。”
姜宇还不觉怎样,谢耀辉等人暗道“厉害!”如此一来,简繁不了解外面局势,只当玄武军和龙虎禁卫还在厮杀,定会首要考虑自己前程,怎会想到安民!
姜宇起身,郑重对谢耀辉道:“有劳谢相。”
谢耀辉暗自叹气,实在不忍心看他被打脸,正要找借口推辞,上方太后发话了。
太后从李菡瑶进殿,便一直盯着她。众臣诘问李菡瑶,太后未出声;李菡瑶见她不拜,她也未出声;眼见李菡瑶舌战群臣,王壑和张谨言公然维护,满朝文武连带白虎王都不能压制其气焰,再也忍无可忍。
太后喝道:“大胆李菡瑶,还不把玉玺交出来!”
一句话拉回了众臣心神。
是啊,玉玺才是最要紧的。
誉亲王等纷纷喝问。
观棋敛去笑容,略显青嫩的面容一片肃然,质问道:“为何要交出来?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惟有道者处之。”
后面两句,语出《六韬》。
众人静了一静,跟着发出一波更猛烈的反驳浪潮——读圣贤书的男人们都被激怒了。
“呸,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
“你有何德何能,敢口出狂言?”
“你大逆不道,公然在太庙留书,有何资格说这话?”
观棋质问:“太庙留书怎么了?”
还怎么了?
众人见她死不悔改模样,气得一个个须发皆张。
姜宇道:“你此举大逆不道,死有余辜!”他也是气狠了,才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说出这样的狠话。
王壑神情冷冽。
张谨言怒目而视。
观棋根本不给他们机会“英雄救美”,盯着姜宇问:“仁之大者,在匡扶天下。这话不对?”
这话多响亮啊!
她听时热血沸腾。
姜宇道:“这话固然不错,然你不配!”
观棋逼问:“字写得不好?”
看谁敢说姑娘字不好!
姜宇一滞——他还真不能睁眼说瞎话。太后之前命人取了那幅字来,给群臣看了,那字写得着实有气势,就这满朝文武,还真没有谁能写出这样的狂草。
太后凛然道:“字写得再好,也掩盖不了你鄙陋的心思!”
观棋不悦道:“太后说说,小女子心思如何鄙陋了?”
太后:“……”
这还用数吗?
此女看似天真,其实狡诈,这是在众人面前装傻呢?满朝文武谁敢在太庙行此大逆不道之举?
观棋可没装傻,陡然提高声音,清脆如珠玉相击,道:“仁之大者,在匡扶天下!太祖皇帝不负此言,英武帝也不负此言,先帝更不负此言,然而——”她话锋一转,目光犀利——“嘉兴帝昏庸无道,面对历代先帝,也毫无悔改之心,李菡瑶留书警之,如何心思鄙陋了?”
太后眼前一黑。
她闭眼,略定了定心神,便霍然起身,指着李菡瑶厉声道:“皇帝昏庸不昏庸,上有哀家,下有群臣,怎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还当着历代先帝的牌位!”
姜宇也颤巍巍地起身——他年纪大了,气得血冲脑门,头昏眼花,手脚也有些哆嗦——“皇上的是非对错,岂是你一介商女能置喙的?天子纵有错,也自有大臣谏言。你算什么东西,敢在皇家太庙撒野!”
有种人,天生是上天的眷顾者。他们只需付出比平常人少少的努力,便能取得平常人仰望的成就;若他们全力以赴,那成就便直上青云!这种人,若是男人也罢了;若是女子,便令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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