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兵法,无非因地制宜、因时而动、因人而异,故而女人的宫斗和宅斗受环境限制,以及规矩束缚,多以下毒、挑拨离间、栽赃陷害等手段为主,与男人在朝堂的倾轧,与将帅在沙场的对决,形式大不同。
李菡瑶虽是女子,其襟怀宽广、志向高远,此番参与的是男人间的争斗,但她眼下才刚崭露头角,且京城非她熟悉的地方,不占地利,想攻城略地是不可能的;在朝中也无支持她的背景,不占人和,想拉拢人心也不可能;寒冬腊月,冰天雪地,行事不便,不占天时。
然她竟敢孤身闯皇宫。
在皇城内,她寸步难行,下毒便成了她的首选。她先后给昏君和赵朝宗都下了毒,并未毒死人,却都取得了非凡的成果,可谓智勇兼备。
王壑很庆幸自己没起不良心思,否则赵朝宗性命不保,他跟李菡瑶之间也再无转圜余地。
郑基目睹了这一幕,目露异彩,对李菡瑶高看了一层,也许女儿跟着她,真能闯出一番天地。
他不由心生期待。
“王爷,走吧。”王壑收拾了一番情绪,调转马头上了岔路,向西行去,众人纷纷跟上。
正行间,忽听一声炮响。
王壑脸色一变,抬头看向声音来处,只见西南山头腾起一阵烟雾,“不好,是火器研制中心!”
郑基喝道:“快走!”
众人策马飞奔而去。
火炮这等利器是一把双刃剑,用来对敌固然厉害,若被敌人用来对付自己,同样麻烦。
京城城墙上没有安装火炮,怕的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若他调转炮口对准皇宫轰上一炮,或者对着王公贵族聚集地轰一炮,再不然对准城里密集的民居乱轰一气,哪一种后果都很严重,都让人无法承受。
故而,朝廷严禁火炮入城。
出了京城,通往西北的飞虎关、凌云关、玄武关,每一道关隘都建造得如铜墙铁壁般,火炮更是必不可少的武力装备,以阻挡敌国铁骑长驱直入。
京城附近,两处有火炮。
一处是京郊西大营。
另一处是军火研制中心
西大营的火炮配置是有数的,紧急情况下可持兵符或者凭皇帝圣旨,从军火研制中心增调支援。
西大营所在的祁镇外有一条通衢大道,直通铜岭山内的军火研制中心,专门用来运送军火武器,沿途每隔一里,便设置一处关卡,严禁闲杂人进山。
所以李菡瑶才费尽心机,诓骗陈真护送她来传旨,否则凭她自己,恐怕经不起这一路盘查。
此刻,守卫在祁镇外第一道关卡的禁军忽听一阵马蹄声传来,紧张不已,又不知如何是好。
前两天京城发生大事,他们听出城的人说了,都道要改朝换代了。他们不知自己会不会受影响,一个个都盯着西大营动静。忐忑了两天,还好,西大营没动静,军火研制中心也没动静。正庆幸,就在刚才,山里传来惊天动地的轰炸声;炮声过后,喊杀声又起。这变故就发生在他们身边,他们可躲不过去了,因此一个个都心惶惶的。
正心慌时,有骑兵来了。
听声音,还不少。
“怎么办?”
“先瞧瞧来的是谁。”
关卡的小头领伸长脖子一看,玄武和白虎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旗下,白虎王和一少年公子满目凛然和萧杀,策马疾驰而来,顿时大喜。
“是玄武世子!”
“还有白虎王!”
“是自己人!”
众人欢喜起来,也不想想,这几天的变故可不就是自己人在斗么,并非安国的人杀来了。
他们把王壑当成了张谨言。
白虎王前次回来见过,因此一愣神的工夫,郑基和王壑就呼啸而过,没人停下接受盘查。
王壑等人尚未到第二道关卡,迎面两骑疾奔而来,郑基大喝道:“来者何人?”
来人急忙勒马,翻身下来,跪地回禀道:“禀王爷,属下乃周侍郎派来的,有要事回禀王公子。”
周侍郎,工部侍郎周惟安。
王壑道:“我乃王纳。里面发生何事?”
来人忙道:“昏君传密旨给崔华将军,令他率军救驾。周侍郎按公子布置,临阵倒戈,要拿崔华。谁知那传旨钦差也倒戈,竟对崔华下手。如今他们都躲在里面。周侍郎便叫人对着大门轰了一炮,逼他们出来。又命属下进城给公子送信,恐怕这钦差是安国的奸细。”
王壑忙问:“圣旨呢?”
来人道:“圣旨没能拿来。不过,周侍郎说,那圣旨他见过,是真的,且盖有玉玺……”
听了这一句,王壑转脸与郑基对视,两人都满眼错愕:盖了玉玺?那玉玺不在李菡瑶手上么!
这圣旨,绝对是假的!
是李菡瑶!
她竟把手伸进了军方!
王壑抿了抿嘴,无话可说。
白虎王郑基虽默许了郑若男追随李菡瑶,但那是他爱女心切,并非李菡瑶获得了他的认可,其实他对李菡瑶的怨念大的很。——堂堂白虎王的女儿被人拐走,他居然对拐子毫无办法,这口气如何咽的下去!
然此刻,他看着王壑惊愕的神色,心情有些微妙,好像没那么难受了,甚至窃喜。
仔细算来,深受李菡瑶之害的可不止他白虎王。
比如嘉兴帝,直接被祸害得丢了江山、丢了性命,此事虽是王壑和张谨言主导,但李菡瑶也功不可没。
再比如简繁,被塞在柜子里一天一夜,那真是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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