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扫了菜花一眼——嗯,大半年没见,这小子长得更结实了,也更高了,跟“菜花”这名字实在不相宜,忍着笑没理他,依旧对着老王八,似笑非笑道:“寨主别推了,都敢做土匪了,为何不把目光放长远些,去边关投靠玄武王和朱雀王,替子孙挣下一份功名呢?”
老王八:“……”
就知道对方不会放过他。
他惶恐道:“我们做土匪也是没办法,日子不得过,才……才干这个营生。不过,我们从没杀过人,也不劫那穷苦的、落单的,专找肥羊……”
李菡瑶打断他,道:“玄武王造反也是没办法,跟寨主一样,也是日子不得过,被昏君给逼的。”
老王八:“……”
忽然间将他跟玄武王相提并论,他脑子有些晕,一时转不过弯来,不知如何接话。
李菡瑶继续道:“被逼到这份上了,还在边关拼死杀敌,这样的人,才是明主,才值得投靠。这个时候投靠他,正好建功立业;不然等他击败了安国,登基称帝了,你再投靠他,他能看上你吗?怕是要派兵来围剿老河口寨子。寨主不趁着这机会金盆洗手,难道要顶着‘土匪’的名头一辈子?还是挣个功名让子孙继承好呢?”
菜花:“……”
他终于听明白了:李菡瑶是来打劫土匪的,还是一窝端那种;当然,也顺便捞走他。
最终,李菡瑶如愿把老河口的土匪都带走了:老王八领着一百来骑紧跟在四辆机动车后疾驰,后面九百多人跑步跟随,引得官道上行人都驻足观看,议论纷纷,不知这是哪方队伍,要去干什么。
老河口过去五十里,便是下一个补给点:官道右手边有条岔路进山,窄窄的,青石铺就,刚好可容机动车行驶;拐过山角,青石路尽头是一所庄院。
听见车声,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带着仆从迎了出来,仆从们敬畏地看着迎面驰来的机动车。
慕容星见门槛抽掉了,遂吩咐车夫“直接开进去”,车夫领命,将车开进院子,停在东窗下。
凌寒下马,抢过来开车门。
李菡瑶跳下车,转身再扶慕容星下车,一面活动腿脚,一面抬头打量这院子。只扫了一眼,便转身看向院门口。后面四辆车依次开了进来,那少年也跟进来了。老王八不敢冒撞,带领一干土匪等在院外。
李菡瑶低声吩咐凌寒几句。
凌寒便出去安置土匪们。
这里,那少年疾步走来,略一扫慕容星和李菡瑶,便对着慕容星躬身行礼道:“侄孙见过姑祖母。”
慕容星忙伸手扶住他,笑问:“徽儿什么时候来的?”
慕容徽道:“昨天。姑祖母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慕容星道:“还算顺利。”
慕容徽察觉灼灼目光注视,转脸冲李菡瑶微笑颔首,因不知她什么身份,没敢冒失招呼。
李菡瑶已从慕容星那里了解过慕容家的人丁,一听“徽儿”,便知此人是大表舅慕容璨的第二子慕容徽。在心里评论慕容徽:满身的书卷气,神情谦和,眼神清正,是个君子;嗯,还不够老道,对着自己耳根都红了。
慕容星见二人对上,忙要替他们引见。
李菡瑶主动招呼道:“表……哥。”
她本想称呼“表少爷”的,因见仆从们忙着招呼其他人,不在跟前,略顿了下,又改叫表哥。
慕容徽听得一愣。
他初见李菡瑶男装打扮,却跟慕容星同车,心下不免奇怪;等近前细看,猜是女子,便以为李菡瑶是慕容星的丫鬟。可这丫鬟也太大胆了,竟盯着他一个少爷瞧,目光灼灼,令他不敢逼视;谁知人家却叫他表哥。
慕容星上前,轻声告诉他李菡瑶的身份。
慕容徽眼睛一亮,忙对李菡瑶躬身道:“见过观棋姑娘。”他想李菡瑶既然顶着丫鬟的名头前来,最好不揭破,免得走漏了消息,因此称她“观棋姑娘”。
李菡瑶见他如此细致体贴,更增加了几分好感,忙笑着还礼,又问他有没有信鸽来。
慕容徽忙道:“有。”
一面招呼他们进屋。
到上房,慕容徽一边命人上茶,一边取了两节小竹管来,交给慕容星;慕容星转手便交给李菡瑶。
李菡瑶再顾不得跟慕容徽客套,谢了一声就低头看信。信是以特殊方法写的,字面上看不出真正内容,须得破解,但这难不倒李菡瑶,因为这本就是她设计的,几乎不用草稿,对着原文在心里就破解并解读了。
信有两份飞鸽传书。
一是小丁传的。
一是田园传的。
这两封信让李菡瑶又惊又喜。
惊,是惊吓。
喜,是欢喜。
小丁负责狼坑县,那里距离玄武关最近,李菡瑶恐怕他遇见了强敌,便先看他的信。
小丁道,玄武关战事激烈,玄武军粮草断绝,危在旦夕。他早在金元传信给他之前,就派人给玄武王和朱雀王送信,说狼坑县有一批粮食,请他们派人来接应,可解燃眉之急。谁知,半路却碰上了镇远将军、玉麒麟霍非的人马。霍将军说他奉王壑所托来接应粮草,因为王壑推测:李姑娘很可能早有安排,粮草说不定已到北疆,这其中少不了慕容家族帮忙,所以叫他去云州接应。
前日,霍将军兵分两路:一路人马护送狼坑的粮食先回营,他自己则率军赶来接应大队粮草。
李菡瑶看罢,心花怒放!
一是因为王壑如此高看她,令她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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