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李姑娘一直想娶个夫婿回家开枝散叶,撑起李家门楣,却不知道她新近产生了一个新的、伟大的志向:她想建立一个新的王国,在这个国家,女子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经商、参政、以女子之身在社会上立足。——这两个志向合一,便构成她的江山美男谋!
李菡瑶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的心思,仿佛无法回答朱雀王的问题,所以回避。
朱雀王见她沉默,觉得她已表明了立场,便道:“本王还以为公子提出这条件,是为了观棋姑娘呢。原来是本王看错了。”一面意味深长地看向王壑,仿佛问:“她对你也不过如此。你还坚持要娶她吗?”
王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李菡瑶,微微笑着,不知想什么;听见朱雀王说“本王看错了”,才转头。
他道:“王爷,刚不是说好不谏言吗?再说,观棋不过是个丫鬟,做不得主。便是李姑娘在此,也要慢慢商量,不好强迫。这场战争,李姑娘也是立了大功的。”
朱雀王张口就想否认谏言,又及时闭嘴,堂堂王爷怎能耍无赖呢?刚才他确实谏言了——他绕着弯儿让王壑看清楚这小丫鬟的心意,就是想警醒王壑。
可是王壑显然不接受谏言。
他觉得有些棘手了:这件事背后牵扯复杂,若王壑真为了这小丫鬟不顾一切,而这小丫鬟又忠于李菡瑶,而李菡瑶又想自立为王,他无法不谏言。
霍非、方逸生、张谨言均神色各异,因当着几十万人面,才不好说什么;况且他们都与王壑交好,知道他的脾性,若不拿出确凿的理由,说了他也不会听,吵起来影响兄弟情义,且降低了他在众军心中的威信。
至于那些将士们,大多是些粗汉子,是不大懂得王壑跟朱雀王讨论的话题背后的牵扯,更不能体会王壑的情感。他们认为:观棋姑娘是很可爱,他们也很喜欢她。公子爱观棋姑娘,纳她做个妃子可以,立为皇后就不行了。一个丫鬟怎能做皇后呢?况且她刚才都没跪公子。她们主仆若不肯臣服王壑,必定是要打的。等收复了江南,这丫头作为俘虏,也只配给公子做妃子。公子乃人中之龙,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只娶一个女人,应该娶很多个女人……
军营生活很残酷,很单调,眼下出现这么一桩比较香艳的事,大家不免展开了想象力,一下子想很远;明面上,这件事却没他们说话的余地。
所以他们就等着了。
赵晞眼看朱雀王陷入僵局,忙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朱雀王目光微转。
赵晞微不可察地冲他摇摇头,示意他莫要再揪住这事不放;然后对王壑笑道:“王爷并未谏言。王爷关心的是李姑娘的选择,一着急,就没想到其他。”
“其他”是什么?
是王壑的爱情。
她借此也提醒王壑:他的事业和爱情,现在是搅和在一起了,他能分清吗?若他自己都不能分清,如何让臣下分清,从而只谏言政事、不涉亲事呢?
王壑笑道:“扣儿姐姐说的是。王爷请起,接风酒已经摆下了,晚上犒赏三军,并为王爷接风洗尘。”他一句话便结束了这话题,转移了众人的视线。
众人轰然起身,欢呼雷动,一干武将蜂拥而上,将朱雀王围住了,恭贺与慰问之声不断。朱雀王推举王壑为帝,不仅没使他威望降低,反更抬高了他的声望,一片丹心,天日可鉴,众人打心底里佩服他。
众人簇拥着王爷和王壑进寨。
王壑也对李菡瑶道:“走吧。”
一面伸手去牵她的手。
李菡瑶仿佛不经意般抬手避开了,然后双手抱拳冲王壑笑嘻嘻道:“恭喜公子!”
王壑道:“姑娘现在恭喜是否早了点?”
李菡瑶道:“早一点不好么?”
王壑道:“倘若我没做成皇帝呢?”
李菡瑶道:“那不可能!”
王壑问:“对我这么有信心?”
李菡瑶道:“是公子有能力。”
王壑定定地瞅着她,仔细观察后,小声道:“姑娘看上去,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生气了?”
李菡瑶道:“我生什么气?”
王壑一笑,并不追究下去,只道:“没有生气就好。朱雀王看似冷厉,其实心性最正直。小时候,每逢他进京述职,各家小子见了他,没有不怕的,唯有我不怕他,总缠着他问战场经历。反是那些总端着笑脸的人,我见了总要多留个心眼子,从不敢当他们真和睦人。”
李菡瑶美目流转,道:“我最爱笑了,对人也总是端着笑脸,公子对我是否也多留了个心眼子?”
王壑道:“王纳对姑娘岂止多留一个心眼子,那是全身心都投入,连睡梦中都时常想起。”
李菡瑶道:“真荣幸!我对公子也倾注了全部的心神和精力呢,睡里梦中都牵挂着。”
王壑道:“真的?姑娘之言,令纳刻骨铭心!”他的声音因饱含深情而特别低沉、浑厚。
一边说,一边和她并肩进寨。
赵宁儿在后,将他们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小丫头生了一副直肠子,又天真,又烂漫,说话拐弯儿太多、寓意太深,她是理解不了的,但她随父亲在西部边疆长大,练就了野兽般灵敏的直觉,因而满脸迷惑:听这两人谈话,有戒备,有思慕,有爱恋,是真是假呢?
她决定仔细观察再说。
因推举新君一事,安皇被忽略了。他不但未心存侥幸,反觉屈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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