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叛军刚刚全歼了赵光荣部三千官兵,乱哄哄一片,还没来得及整队,转眼就被不知数目的官兵袭击。
炮火冲天,对叛军的心里威慑巨大,没有人会在听到头顶呼啸飞过的弹丸时无动于衷!
朱由校率领御营骑兵,居高临下,左冲右突,帝王剑猛劈过去,直接将眼前的盾牌与一名叛军劈为两截。
感受到鲜血溅到自己脸上、盔甲上,朱由校却在这时候愣住,下意识的感到慌乱,自己…刚才亲手杀人了…
亲手杀人,又与下谕杀人截然不同,看着敌人脑袋如西瓜般被自己劈得七零八落,红的白的溅落一地。
短暂的愣神过后,朱由校竟觉得有些快意。
黑夜中,没有人注意到朱由校这片刻的犹豫,人人都因这位皇帝的身先士卒而感到振奋,爆发出了极强的战斗力。
奢崇明的偷袭大军一片混乱。
黑暗中,四处的火光和撼响,还有来回奔袭的马蹄声,都在触动着他们的神经。
路面上有土酋在指挥,想要阻止乱局,整队与御营兵再战。
黄得功见了,即领骑兵冲杀过去,一刀手刃了那名土酋,随即,叛军仓促组织的反击再次崩溃。
剩余的叛军大惊失色,瞬间崩散,再无斗志。
他们乱成一团,拥挤着往后退去,可之前让他们隐秘进军的崎岖的山路,现在却成了逃命路上的拦路虎。
巨石、溪流阻挡住叛军退路,片刻的功夫,官兵骑兵就从后追来,将他们杀的放声哭嚎。
叛军们互相推搡着,你争我抢,疯狂挤入狭窄的通道,相当一部分人不是被官兵杀死,却是被源源不断的溃兵活活踩踏而死。
偷袭而来的叛军,因缘巧合之下,提前暴露了位置,与赵光荣稀里糊涂的打了个照面,便被亲自下岗的朱由校领御营兵击溃,纷纷败退。
一时间,漫山遍野的溃兵。
骑兵们在山间小路中追击冲锋,将一个又一个叛军砍落马下,血花四溅。
兵败如山倒,只有一部分人马还能受奢崇明节制,且战且退。
伴着朝阳的日光,朱由校骑着马,走在昨夜发生一场大战的山路上。
的确,这里是极其隐蔽的进军小路,如果不是通州三卫的人马拿下冷水关,调兵支援陈策,后果不堪设想。
来到一具尸体面前,朱由校捡起地上那把雁翅刀,若有所思,胸中有着深深的敬佩。
眼前赵光荣的尸体,浴血满身,胸前稳稳插着一根长枪,脸上却带着满足。
朱由校眼眸微动,轻轻吐出几个字。
“传谕,通州卫游击将军赵光荣,护驾身死,赠太子少傅,拟谥‘忠肃’。”
“荫封一子为锦衣卫千户,成年后袭世职,仍为通州卫游击将军。”
说完,朱由校紧了紧手上的雁翅刀,这上面还有许多凝固的血液,血腥的味道仍有些刺鼻。
随即,扭头道:“将他的尸体火化,送回家中,这把战刀,就留在此地吧。”
听见皇帝对战死武官的封赠,黄得功心中起了一团火,见他重重点头,便走下去安排。
这时,朱由校才忽然想到,自己方才并没有那种头次闻时,腹中翻江倒海的感觉了。
许是亲自上阵的原因,朱由校已经不再排斥这个血腥刺鼻的味道。
无论怎样,这南川一战,还是在众多将士的奋战之下赢了。
这个时候,石滩上陈策的战斗也已经结束,最终决定战局的,是山路中连夜逃出的溃兵。
他们将奢崇明兵败,已逃往播州的消息告诉石滩上那些叛军,使得很多人战意全无。
石滩之上,涓涓细流已经彻底被染成了乌紫色,官兵正在照顾伤员,也有被叛军扔下的伤者,躺卧在乱石滩上,痛苦呻吟。
没有人去管他们,在很多官兵眼中,这些人死了,尚能用他们的脑袋做军功。
不是所有人都能大义凛然,去救方才还与自己捉对厮杀的叛军,将领是,小兵亦然。
“他们怎么不自杀?”
一个官兵从一个叛军伤员身边径直走过,就和没看见一样,闻言也是冷笑道:
“还惦记着让咱们救他呗!”
“呵,真是蠢!”
“谁爱去谁去,这帮人唯恐天下不乱,多少人战死,救他?我恨不能直接补上几刀!”
“哈哈,消消火气,看着他就这么疼死,不是一件更畅快的事儿吗。”
“说的也是!”
刚刚打了胜仗,众官兵悲愤之余,也都开怀大笑,因为看着那些先前嚣张不已的叛军躺在地上哀嚎至死,向自己苦苦求饶,的确很舒服。
奢崇明的所谓十几万大军,实际上只有四五万人,南川一战后,便做了鸟兽散去。
奢崇明的女婿樊龙,在大红江一线击溃了安邦彦、安效良联军,但是没能按照计划直插官军后方。
事后朱由校才得到消息,却是这樊龙在南下的时候,于武隆一带遭遇伏击。
当地参将李仕奇,料定叛军必过武隆,在凭城据守时也多次率部出击。
樊龙急行军支援南川战场时路过武隆山路,李仕奇虽不是本地人,但驻守武隆多年,对武隆山谷甚为熟悉。
得知叛军经过武隆是为了偷袭亲征军,李仕奇率部尽出,在山谷中将叛军团团围困。
樊龙虽然力战,但明军火器犀利,又是提前设伏,最后被铳、炮轰死于乱军之中,余部溃散。
南川战场上其余那些人马,一路被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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