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沾了水,颜色定不动,在小太监船桨即将打在自己后脑时,猛地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小太监似没料到皇帝会躲开,一时之间换不得什么方向,扑了个空,带着船桨,直直落入水中。
“护驾,快来护驾!”
直至这个时候,魏忠贤才好像反应过来,开始手舞足蹈地喊叫,堂堂厂公,现在活像个吵起架来的大妈。
朱由校微瞥一眼,发现身后那个老太监,正像自己拼命的挤眉弄眼。
好像是在说,皇爷,您这可是被行刺了呀,如此淡定,说出去太像假的了。
是啊,得惊慌一下子,这样才显得正常。
随即,朱由校脚下不断发力,将小舟颤得不断摇晃,自己也好似站不稳一般,蹲在船首,高声道:
“有人行刺!”
“一帮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来护驾!”
“朕要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个都脱不了干系——”
这番话一喊出来,周围众人更是惊慌失措,十几个宿卫,正在拼命地向皇帝所在地方游。
岸边也调来了一大批锦衣卫。
见到此情此景,这些锦衣卫没有半点犹豫,全都如雨点一般纷纷投身入水,为首穿着飞鱼服的千户更是高喊:
“护驾——”
“皇上遇刺,速去通知指挥使大人、勇卫营的陈将军,让他们封闭京师九门,彻查城中!”
“尊令!”
一声大喝,即有两名锦衣卫转身而走。
这时,朱由校正惊慌地蹲在舟上,扁舟在湖心除激烈地颠簸,更让那些入水的紫禁城宿卫个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游最快的一名宿卫,远远向皇帝伸出手去,眼见就要碰见他的指尖,却在下一刻,小舟猛然倾覆。
皇帝,还是落水了。
魏忠贤也跟着落水了。
今日朱由校没有穿着望日厚重的袍服,一身轻便,加之本身就会游水,虽然落水,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影响。
魏忠贤就不一样了,他实在没想到,皇帝没有按计划行事,穿的比较正经。
在被救的前一刻,朱由校故意用力,把小舟踏翻。
魏忠贤身上厚重的蟒袍一经落水,一下子便吸满了湖水,再加上他不会水,身子沉重无比,整个人无可避免地向下沉去。
所幸,刚吃了两口湖水,就被随后赶来的侍卫们扶住。
魏忠贤在水中昂起头,将一只手搭在几名侍卫的肩上,整个人好似去了半条命,再去看皇帝。
虽然朱由校表现的十分惊慌,但魏忠贤看得出来,这位皇帝知道今日要“落水”,提前准备做的极其充足。
当时爷也没说自己要跟着落水啊!
要是魏忠贤早知道朱由校会临时起意演这么一出,今日来的就是傅应星,而不是他这个不会水的老太监了。
魏忠贤先到了岸边,望着这些惊慌失措,但是毫无作为的宫人,神色逐渐阴冷下去。
这是他与皇帝私下定计,故意来了一出行刺。
要是以后真的被行刺了,这些人还是表现这个样子,到那时候,自己和皇帝只怕要双双殒命!
等回去了,本督就要把这些人都给换了,今后在皇帝身边侍奉的,都要选用水性极好的内侍。
以免真来了一出落水!
魏忠贤正要上去,却发现皇帝还没上岸,只好在水里再泡一会,等朱由校慢腾腾被人拉上岸,这才握住岸上人伸出的手。
上岸后,朱由校弯着身子,不住猛咳,紧紧捏着双手,直至之间苍白,显得有些无力,这才躺在地上,虚弱地道:
“忠贤,忠贤呢…”
“爷,老奴在。”
相比奥斯卡影帝附身的皇帝,魏忠贤这才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听到呼唤,他还是爬了过来,道:
“老奴一直都在。”
“苦了你了。”
魏忠贤自打进宫,这还是头回落水,为了陪皇帝演这出戏,可真是丢了半条老命。
他喃喃低语:
“就是为爷死了,这也是老奴的福分啊。”
朱由校淡笑一声。
这时,湖中水声迭迭,入水的那些宿卫、锦衣卫,抬着呛水昏迷的“刺客”,放置在了岸边。
为首的飞鱼服千户道:
“臣孙应元,救驾来迟,陛下恕罪!”
这番话一经说出,几乎已经确定,这名叫做孙应元的锦衣卫千户,抢到了此番护驾的首功。
朱由校一副虚弱面相,挣扎着抬头,再一看那行刺的小太监,勃然大怒,咳咳几声,道:
“将他救醒,朕要知道,是什么宗室,居然要行刺朕!”
不多时,小太监被锦衣卫救醒。
他本以为自己死了,见周围情景,再一望不断挤眉弄眼的魏忠贤,逐渐由懵懂变为恼怒,大声道:
“庸君!”
“你宗室限禄,让多少宗室子弟连饭也吃不起,如今你又因福王而将世庙万历皇帝宠妃郑氏打入冷宫,岂不过于残暴了?”
“这是朱家的天下,却不是你一个人的!”
孙应元一听这话,直接上手,将这小太监压在身下,喝道:
“陛下,这话,臣属下报过,像是福王说的。”
“不可能!”朱由校坐起身,没有丝毫犹豫,怒斥:
“福王是朕的皇叔,深明大义,朕处置郑贵妃,他不会因此恼羞成怒,行刺于朕!”
“陛下——”
孙应元低吟一声,见众人都被皇帝震怒吸引,当即神色一紧,手中暗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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