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祎重新站到助跑线前,甩了甩腿,很快就开始第二跳。
他第二跳用的是前手翻直体前空翻转体1080度,虽然练习的时间不到半年,不过方文见他练出来了,就打算让他在决赛上试试。
——因为根据徐祎前几次出国比赛的情况来看,他进跳马单项决赛,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除非他自己出现重大失误。
徐祎的转速依然很快,但他的腾空高度稍微欠了一点儿,落地时向前迈了一步才站稳。
难度6.0,完成分9.133,两跳平均分15.167,暂列第一。
徐祎见自己没站稳,有些不满意,但想想这个动作没练多久,能在决赛上使用已经很不错了,没必要过于苛求自己。
倒是方文鼓励他:“做得很好,第二跳加强练习,把第一跳升级成笠松900,这样就有两个6.0的储备了。”
徐祎点了点头。
第七位出场的是预赛排在第八的日本选手河津佑树。
相比于预赛时的发挥不佳,河津佑树明显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第一跳选用了难度为6.0的动作,得到9.166的完成分。
徐祎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跳的总分是15.2,比河津佑树高出0.034;而河津佑树第二跳依然选用6.0的难度,他想要超越徐祎,完成分必须在9.2分或以上。
运动员完成一个动作,不过是几十秒的事情,当河津佑树落地站稳时,徐祎的心情突然紧张了不少。
然而他没有表露出来。
他和河津佑树的视线都放在大屏幕上,后者的得分很快打出来了,第二跳的完成分刚好是……9.2,两跳平均分15.183。
河津佑树激动地抱住自己的教练,他的教练同样激动地拍着河津佑树的后背;徐祎把头偏了偏,眉宇间有些失落。
方文看到徐祎的排名,作为教练,他很满意,然而他见徐祎沉默地站在一旁,走过去,说:“今天的表现很木奉,奖牌到手了。”
徐祎“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
“别想这么多,等回去我们就练新动作。”
“好。”
最后一位出场的选手完成了两个难度为5.6的动作,两跳平均分14.65。
男子跳马决赛结束,最终成绩公布,徐祎以0.016分之差不敌河津佑树,屈居第二,son获得铜牌。
“上台了,挺好的。”许知霖抱着徐祎,拍了拍他的后背。
徐祎松开许知霖的手,低声道:“就差一点。”
“我知道。”许知霖帮徐祎整理了衣领,说:“我们学新动作,明年就能赢他。”
“好。”徐祎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
carl在这次世锦赛上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现在拿到了跳马铜牌,他热情地跟其他选手握手拥抱,走到徐祎和许知霖面前的时候,他拍了拍徐祎的肩膀,“hi”了一声。
徐祎会意,露出一个微笑,跟他握了握手,表现得很自然。
carl又对许知霖说:“zoran,我们待会儿见。”
许知霖只是点头,并未出声。
第二项是女子平衡木决赛,在等待双杠决赛的过程中,许知霖和徐祎坐在候场区小声聊天。
“为什么?”徐祎还是心有不甘,对着许知霖发问。
“你是想现在知道?还是等回去后我再和你说?”
“现在、立刻、马上。”徐祎急得想跺脚,道。
“好吧。”
许知霖本来不想这么快说的,一来时机不对,二来这只是他的主观看法,说出来的意义不大,但徐祎很敏感、很焦灼,所以许知霖认为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许知霖长话短说,小声道:“第一,明年是东京奥运会;第二,你是第一次参加世锦赛。”
徐祎:“?”
许知霖没有点破,而是说:“不急,慢慢想。”
“你能想到的。”许知霖又道。
徐祎细细琢磨许知霖的话,想了几分钟,他就想明白了。
许知霖第一句话的意思是,明年就是奥运会,河津佑树作为东道主选手,肯定会受到很多关注;虽然他跟徐祎一样,都是第一次参加世锦赛,但作为日本队这次唯一一个进入跳马决赛的运动员(中岛政信在预赛出现失误,排名第九,为第一替补),而跳马又是日本队的强项之一,在考虑冠军归属时,大部分裁判会更倾向于河津佑树——前提是他正常发挥。
既能让河津佑树成为冠军选手,万一他在明年奥运会上拿不到跳马第一,也算提前给他颁发金牌。河津佑树的第一跳胜在难度,第二跳的发挥跟徐祎不相上下,加上徐祎已经获得团体冠军,这块金牌给谁,全在裁判一念之间。
许知霖第二句话的意思是,徐祎作为一个第一次参加世锦赛的新人,已经拿到了一金一个第四的成绩,加上他预赛全能排在第八、团体决赛上了四个项目,以及亚青赛崭露头角、青奥会名声更甚,还有很漂亮的完成分,是个不可小觑的角色。
不能捧得过高——起码现阶段不能比许知霖高,许知霖参加过三届世锦赛,而徐祎只参加过一届,裁判未必愿意见到中国男队一家独大,所以在某些时候,就可能会出现“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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