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雷恩顿了顿,说,“我不知道。”
“在我来以前,这里会定期从城镇里请医生做检查,我去研究了以前的记录,唐·克里从第一次上战场到这段视频,一共用了三个月。”
“当然了,”医生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有些人天生淡定,我们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做到像他一样优秀,但至少得定个合理的目标。那么,你的目标是什么?”
“……我需要想想。”雷恩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背,轻声道。
*
雷恩在医务室足足躺了三天才被允许下床走动,离开前医生还拽着他做了一全套的信息素检查,确认真的没事了以后才放他出门。
雷恩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洗了个澡。也许是错觉,但他总觉得身上有一股药味,他说是医务室里的味道,医生死活就是不信,非说他鼻子有问题。
这医生是个非常有趣的人,就是有的时候说的话让人很难听懂。他积极致力于让雷恩恢复过来,无论是身体还是j-i,ng神。雷恩不得不反复向他证明自己的神经衰弱已经好了,他甚至开始给医生讲起自己的童年往事,好向他表明自己真的已经不介意那些事了,到最后医生依旧对他的说辞保持怀疑的态度。托医生的福,雷恩这两天已经没j-i,ng力去想那些战场上那些有的没的,一心只想着从那家伙手中脱离苦海。
雷恩站在淋浴下,洗着洗着忽然笑了出来。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他的屋子已经被收拾干净了,连带着发|情那天被他弄乱的衣物,雷恩尽力不去想是谁帮他干的这些活。盛擎宇的那件衣服被收走了,雷恩一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脸上就一个劲地发烫。
他还不知道是谁送他去的医务室。医生死活都不肯说实话,倒是叫雷恩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修和雪莉一天到晚忙着,没工夫管他这一名士兵,那么不是盛擎宇就是住同一楼层的威廉,如果是后者,医生没有理由不跟他坦白。
那就是盛擎宇。
这样雷恩的心情就十分复杂了。
他一边擦着s-hi漉漉的头发一边来到床边,他的衣服都被折好放在床头,那种整齐的折法一看就是出自盛擎宇之手。
雷恩闹不明白的一点是,盛擎宇是怎么从满是oa信息素的房间里走出来的。
莫非真的像民间传言,特种部队会专门训练士兵抵抗信息素的干扰?也不是不可能,但这样想着,雷恩发现自己心里头居然产生了一丝不甘心的念头。
他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名梨花带雨的美人形象,穿着暴露的衣衫泪盈盈地说:难道是因为我没有魅力吗?
雷恩抿抿嘴,扭头回去重新用凉水洗了把脸。
他双手撑在水池上,抬起头来看着镜子。这几天盛擎宇一直没有去医务室看他,明明是个连oa的寝室楼都会来的人,却不知道这时候在避什么嫌。也许盛擎宇有自己的考量,雷恩看着镜中那个有些憔悴的自己,平静地想到,盛擎宇没有被他的信息素吸引,从理x_i,ng的角度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幸亏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不过雷恩知道在心底,自己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雷恩再次用水拍了拍脸,确保自己看起来j-i,ng神抖擞以后,回到卧室开始准备下午的训练。
很快,他瞄到了在一旁桌子的正中间放着的东西。
那是盛擎宇之前塞进雷恩包里的通讯仪,不知为何被摆在桌子上,下面还压了一张纸条。雷恩抽出纸条摊开来看,发现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只是一张空白的纸。
这是盛擎宇留给他的东西,雷恩很快便想清楚,他可能是已经离开这个星球了。
雷恩倒没觉得有多惊讶,应该说,如果盛擎宇还留在这里才令他吃惊。先不论盛擎宇是不是还有公务在身,如果雷恩发|情那天真的是盛擎宇来救的他,那两个人见面就会十分尴尬了。
毕竟雷恩当时还光着身子,只需要看一眼正常人就会明白他在昏迷前做了些什么,再加上被丢在浴室外的alpha的衣服,这场景就十分引人遐想了。
雷恩知道,盛擎宇不会介意这种事,他只会怪自己为什么将衣服扔在了雷恩的屋子里,导致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盛擎宇就是这样,他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责备雷恩半句。
可越是这样,雷恩就越觉得心中有愧。
他不能不觉得愧疚,就好像自己从盛擎宇那里偷拿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东西对别人来说可能没有任何用处,但对于雷恩来说,却视若珍宝。
有些不能够用言语表达出来的、必须被隐藏在心底的、最为深刻的秘密,那是心中一瞬间的悸动,好似初春时节从远方刮进山林中的微风,温柔地抚动着枝丫间的嫩芽,带起一阵触及心灵的颤栗。那是在最顶峰的时刻雷恩感受到的东西,他可以说服自己看淡之前的一切,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遗忘那种感觉。
雷恩知道这种悸动叫做什么。
他将盛擎宇留下的那张空白的纸折好,放到抽屉里,并把通讯仪放在显眼的位置上,好像在期待着它随时亮起来似的。但雷恩总觉得,这只通讯仪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接到通讯请求了。
然后他换上干净的训练服,转身出门。
*
雪莉这次可能真的生气了,当雷恩去找她报到时,雪莉盯着雷恩的脸看了好长时间,才不冷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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