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用眼神示意前方, 路口早停着一辆提前叫好的车,陆寒霜钻进副驾驶席, 常安挥挥手让黑车回去,跟着萧衍挤进后排。
萧衍瞥了他一眼, 常安这才发现两人离得太近,忙往旁边挪挪,总感觉面对这师徒俩就像回到学生时代, 生怕做错事被老师批评。车子前行, 道旁树木飞速倒退,他贴着窗户瞄着倒车镜, 小心打量前座闻名全网的传奇人物。
陆掌门坐副驾席用帽子盖住脸, 表明闲人勿扰的态度,常安识趣没搭讪, 静静端详。
萧衍从报架抽出一份报纸打发时间, 海外版右下角有一则新闻, 从位置到版面大小显然都没引起重视,寥寥几笔简述了东南亚屡有一些神秘身份人士失踪, 佛教文化昌盛的婆娑国成了重灾区, 高僧们人人自危。
萧衍目光顿了顿, 抬头望向前面闭目养神的陆寒霜,正想说点什么, 常安的通讯环哔哔直响。
同一个车厢没法避开,常安尴尬笑了下,匆匆戴上耳机接听,不知那边说了什么,常安面色渐渐凝重,等挂断通讯,他目光灼灼盯着前座的陆寒霜,欲言又止。
萧衍瞥了眼踌躇的常安,轻唤陆寒霜,“师父,好像出事了。”
陆寒霜取下帽子,掠过常安,看向萧衍,“刚才你要拿什么给我?”
萧衍递出报纸,常安注视陆寒霜垂首翻阅,有点不明白陆掌门的套路,不应该先说他的事吗?
常安忍不住凑上前,“是这样的,陆掌门。华夏有一批僧人出国参加宗信会,专机前往婆娑国,途中遭遇恐怖袭击,整架飞机被劫持,至今不知所踪,也没有任何交涉信息传回。除了高僧,被绑票的还有一些随团参会的忠实信徒,有不少是国内知名富商……”
陆寒霜耳力极佳,这么大点车厢,哪怕不关心常安的通讯内容也不可避免听得一清二楚。一目十行默读了新闻内容,他合起报纸,抬首道,“我想,国家应该没有无能到,屡屡让一个编制外的人负责拯救?”
“当然,当然。只是上面对这件事很重视,已经出动人手,但其中牵涉较多,费了很大一番功夫都没法追踪到恐怖分子的行迹,所以想问问您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常安道,“郭主席的意思是,你们有没有什么方法能算出他们人去了哪里,上面会派遣专门部队前去救援。”
陆寒霜倒不介意帮这么一点小忙。
“拿血来。”
常安微愣。
陆寒霜抬眸,“被劫持飞机上随便一个人的即可。”
“这个……”常安还在纠结,旁听许久的萧衍突然出声,“飞机上是不是有一个姓单的商人?”
常安虽然不解,还是打电话让人去查了一下资料。陆寒霜朝旁看去,萧衍解释道,“……闲聊时我曾听清善说过,他父母都是忠实的佛教信徒,当时他参加海选是骗家里说去当俗家弟子拜师用的,结果被发现转投道教,才与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单家夫妇有钱,常随团参加一些佛教活动,平时积德行善,有定期捐血的习惯。”
常安问明情况,乘客名单里是有一个单姓商人,萧衍说了血的事,常安打了几通电话,传回好消息。
夫妻俩上机前正好捐过血,还存在医院血库里,萧衍打电话改签机票,师徒俩先去一趟京都。
医院方得到消息,一些坚信科学只在网上听闻陆掌门事迹的医护人员议论纷纷。
隔日,便见医院领导亲自列队欢迎,领着三个人去了化验室,催小护士去取血袋。
不当班的医护们频繁路过门外,时不时探头探脑张望,护士一溜小跑匆匆取回血袋,就被领导们赶走,一出门又被同事拉到一边窃窃私语。
“……听网上的传言又不是见不得人,怎么室内还戴着帽子啊,你瞧见正脸没?”
护士摇头,“当然没有,高人不都要有点神秘感,人家戴帽子说不定就是防着你们这些看脸的狂蜂浪蝶!”
“说正经的,听说这事跟那起劫机案有关?”
护士道,“是有这回事,好像是要用血做法,寻找失踪乘客。”
有人难以理解,“再厉害,顶多练个千里眼、火眼金睛什么的。连高科技设备都没法光分析血就能追寻找到血主人,要不然国内早没有拐卖人口案了。他的眼睛难不成比机器还先进?”
陆寒霜倒出袋中血,鲜血流经手指,细碎的信息随之涌入脑海,金丹期修为对神识的负荷增强许多,约莫能辨出大概方位,只是距离遥远,没法得到准确信息。
垂眸片刻,陆寒霜抬手罩住盛血的容器。
常安坚信眼睛是心灵窗户,喜欢藉此判断一个人的内心世界。
他站在陆寒霜身后,望着青年鼻梁到下巴的弧线,始终没机会接触那双藏在y-in影里的眼睛,良久,他放弃从那张一成不变的面容上寻找突破点,目光落在青年悬空的掌心。
作为半个书呆子,常年沉浸书海枯燥的学习中,他对玄而又玄的道学修仙一直是种朦胧模糊的概念,不过他有个优点,求同存异,善于包容陌生事物。
容器里的血液开始咕嘟咕嘟翻滚。
“滋……滋……滋……”伴随细微声响,缕缕蒸汽自陆寒霜掌下冒出,旁观的领导与常安这时还不算太惊异,网上不是常有人用意念掰弯个铁勺,烧个血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冷静没维持三秒,众人只见容器中的血量不断减少,血液开始浓缩凝固,由毫无形状的液态雕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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