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疑惑了:“既然当时观察过证实血块不再扩大,这幺多年来我妻子也没有因此而感到不适,怎幺现在突然又会死灰复燃?”
“这样的病例不少,潜伏的隐症平时对人体不会构成任何威胁,但一遇到某些内外因素的刺激就会产生催化作用,令沉寂多年的睡火山再次活跃起来。例如你太太,可能是因为怀孕,身体里的荷尔蒙分泌大量增加,改变了调理机能的平衡,这个不起眼的小血块才会因而重新扩大。这好比一个鸡蛋,你放在篮子里一个月也不会变成小鸡,但一遇到适合它发育的温度,细胞马上就开始分裂了。”
他说着,再次敲响键盘:“我们会参考你太太当年的留院记录报告,尽量找出一个能对症下药的最佳解决方案。很抱歉,林先生,在未确实有把握解决问题之前,我们是不可能贸贸然就随便动手术的,始终是关系到两条人命的大抉择,这段时间,我想你最好的对策是耐心等候。”
就在等待着电脑搜寻廿年前的留院记录画面出现时,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岳母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林,爱馨她怎幺了?好端端的怎会忽然这样?”猛的感到自己有点失仪,忙对医生说声对不起,跟着又按捺不住地走到他身前:“医生,求求您了,我就只得这一个女儿,还有我的小外孙,拜託您,千万要想办法救救他们呀……”
我尴尬地向医务主任耸耸肩,过去把岳母搂进怀里:“妈,您放心吧,相信他们一定会帮爱馨渡过难关的。”她靠在我肩上,只是“嗯……唔唔……”地点头,开始呜呜咽咽地滴下泪来。为了不影响医生稽查妻子的案历,我一边对岳母说:“妈,我们到休息室再慢慢说吧!”一边拖着她走出医务主任的办公室。
芷瑗我的岳母,今年已四十过外,可从外表上怎幺看都只是像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少妇,这可能与她投身的职业有关吧。她从事时装设计工作已廿多年,对衣着打扮相当讲究,无论色彩配搭或是饰物衬戴都会让人耳目一新,加上适当的轻妆淡描、保养得宜的苗条身裁,真箇是仪态万千。
一条杏黄色的v领连衣长裙把她全身婀娜多姿的曲线表露无遗,既有清新脱俗的气息,又有成shú_nǚ性的韵味;一头柔顺的秀发滑落在双肩卡其色的缕花披风上,令诱人的身躯蓦然增添了一份神秘感;浅啡色的羊皮腰带配上同质料的高跟半统长靴,裙下露出一小截通花丝袜,使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地更惹人遐思。
虽然岳母已徐娘半老,但裙下追求者仍大不乏人,令我奇怪的是,到目前为止她依然是孑身独处,连个亲密的男朋友也没有,确实费解得很。妻子说她多年来对岳父依旧念念不忘,可能是曾经沧海的心理令她对别的男子总是看不上眼,又可能是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她这个如珠如宝的女儿身上吧,这幺多年来她的心中就只藏下两个人丈夫与女儿。
说起我这个岳父,他简直是一个神秘人物,在岳母口里我从来没有听她提到过任何有关他的资料,不论是姓甚名谁、长相样貌、来自何处,更不知他们因何故而分手,只是听妻子说他爸爸相貌英俊,是一个甚为疼爱妻儿的男人,可惜那时候她年纪还小,印象模糊,到她懂事的时候,爸爸已不知何事离她们而去了。
每当我询问起时,岳母总是顾左右而言它,似乎内里另有别情,令人更生疑窦,虽然我十分好奇想知道真相,但每次一提起都见岳母露出伤痛的神情,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
岳父唯一遗留下的物品就只有我手上戴着的这只戒指,它是妻子家的传家之宝,岳母一直都珍藏在她的手饰盒里,直到我和爱馨结婚的那一日,岳母才隆而重之地把它交给爱馨,由她在教堂交换结婚戒指时亲手戴到我的手上。
在休息室里我把爱馨的病情详细地向岳母解说一番,又把医务主任对手术的分析和意见告诉了她,岳母靠在我怀里哭成一个泪人,边听我诉述边喃喃自语:“我怎幺这样命苦啊……上天对我真不公平……所有的不幸都落在我身上……我已经失去一个挚爱了,为何连我唯一的寄託也要夺去呢……”
“妈,您冷静一下,”我抚着她的背说:“爱馨吉人天相,她一定会安然渡过的。况且现在医学昌明,医生们定会想出法子解决难题,爱馨的病最终定能痊愈的。”
说是这幺说,其实我心里也没有一个谱,看见怀里伤心欲绝的岳母,想起躺在病床上正与病魔搏斗的妻子,我恨自己没能力与大自然对抗,慨叹无法改变她们坎坷的命运。上天啊,要是能把她们所受的伤痛移除,能把妻儿从死神的手里救出,那怕这一切苦难都由我一人承担,那怕是要我付出所有,甚至生命,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允!
我与岳母伤心地进入爱馨的病房,默默地站在她的床前,妻子身上插满了输液导管,戴着痒气罩,还处在昏迷状态,她闭着眼静静躺在病床上动也不动,骤眼望上去就像正安详地入睡,只是洁白的肌肤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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