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看着江明月的神情,忧心忡忡,焦虑,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江明月愣住了,她爷一个一直活得与世无争,安安静静,连话都不怎么说的人,脸上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复杂的神情哦。
老爷子:“是不是想起来了?”
江明月不动声色,说了句:“想起来了。”
“嘶,”老爷子面颊一颤,倒抽了一口气。
江明月:“……”
她还真忘了什么要紧的事吗?她忘了什么了?看她爷这样子,江明月想,这事情还不像是件好事啊。
“你们两个,”老太太这时快步迎着祖孙俩走了来,边走,老太太嘴里是一叠声地抱怨,“你们这一老一小上哪儿去了?啊,上哪儿去了?!”
老爷子就冲老太太嘘声,让老太太别说话。
可老太太是你冲她嘘声,她就能闭嘴的人?“这死丫头从来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了?”老太太的怒火先就冲着老爷子来了,“你活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你一夜不回家啊你,你是不是想急死我?你说,你是不是想急我?我死了,你自个儿过日子,没人管,你轻快了,是吧?”
“哎呀,你别……”老爷子着急说话,却说不利索。
“我别什么?”老太太怒问。
老爷子伸手把老太太拉到了一边,小声道:“那事儿,明月儿想起来了。”
老太太顿时脸色一变,扭头就看江明月,说:“想起来了?”
江明月:“……”
所以我到底忘记什么事情了?
一夜未归,这祖孙俩去哪儿了,是在一起的,还是各干各的去了,昨儿晚上这俩干了什么,这些对老太太而言都不重要了。老太太一把拽住江明月的手,将她这孙女儿一路拽进了正院的堂屋里。
“坐下,”老太太将江明月推坐到了一张椅子上。
老爷子在门外脱了蓑衣,随手往地上一扔,就也进了堂屋,顺手还把门给关上了。
老俩口也不坐,就站在江明月的跟前,两双眼睛都盯着江明月,老爷子神情焦虑,老太太则是惊疑不定。
江明月紧张中,看她爷她奶的这个阵仗,她以前还真干过什么要命的大事?她以前就杀过人,放过火了?
“这,这怎么就想起来了?”老太太急声问。
江明月:“呃,就这么想起来的。”
“你”老太太盯着江明月,“你不是在唬你奶吧?”
“她昨晚上跑去涂山王府了,你孙女儿不唬人,她是直接动手的,”老爷子这时说了句。
老太太往后退了一步,站定后看着江明月说:“你去涂山王府干什么?你去杀世子爷了?”
自家老太太想都不想,就说自己是去杀赵凌霄了,对了,江明月想,她爷也相信她是去涂山王府杀人的。这么看来,江明月挑一下眉,她以前还真杀过人啊,她杀谁了?这种事她也能忘?
如今江二小姐是能稳得住的,一脑门官司呢,这位还是能面色如常地端坐不动,只等着老太太和老爷子开口说话。
“赵凌霄怎么样了?”老太太先关心涂山王世子,这位别真被她孙女儿弄死了,那就事大了。
老爷子:“有不少官兵往涂山王府去呢。”
江明月:“他没什么大事儿,他娘受了伤。”
老太太直接就问:“你干的?”
江明月没说话,这还真是她干的。
老太太原地转了一圈,感觉自己没站着的力气了,老太太跟江明月隔着一张茶几坐下了。
老爷子还是站着,说:“你也别太着急,明月儿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你孙女儿都冲人王府去杀人了,这事还不着急,那什么事着急?老太太恨不得跟自家老头先干一架算了,她这心都操碎了,这个家没见着好啊。
“昨天,四海商行的人都死了,”老爷子这时说:“我看见九门提督府的人,往外抬尸体。一共死了二十三个人,有男也有女,尸体都运去……”
“四海商行跟咱们有关系?”老太太厉声打断了老爷子的话,说:“你昨儿晚上就在四海商行外面,给人家数尸体去了?江三壮,你可真行啊,是四海商行的那帮鬼给你钱了,还是九门提督府的人给你钱了,你要卖这个力气去?”
老爷子被老太太数落的,头都抬不起来,只得说:“那,那,那就继续说涂山王府的事。”
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她要冷静,这家里的货一个都靠不住,她只能靠自己。
“涂山王府的人发现你了?”老太太问江明月。
江明月:“没有,我蒙着面呢。”
“她的夜行衣,”老爷子指一指被自己拎进屋的布包,说:“一会儿我就拿去烧了。”
老太太:“那她这身呢?”
老爷子:“老于铺子里的,他你放心,老于不会往外乱说的。”
老太太松一口气,扭头看江明月,就又是心里冒火,“你这是为了什么啊?”老太太问江明月:“你跟他赵凌霄都没关系了,你还非得要他的命,你说你要干什么?”
你小心眼,你跟你姐争个发钗,胭脂裙子什么的,这个没什么,你小心眼到,谁得罪了你,你就要他的命?这还能好了吗?
江明月笑了笑。
老太太就跟老爷子急道:“你瞧瞧,她跟没事儿人一样。”
“又不是第一回了,”江明月这时说:“没什么的,有一就有二,后面还会有三有四呢。”
“死丫头,我叫你有一有二,有三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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