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姐姐,这样说,你应该懂了吧?”魏来低声问道。
徐玥有些发愣,她低声自语道:“难道后辈就只能活在父辈的志向与诉求之下吗?”
“对错。”
背后推着她的少年轻声言道,徐玥并没有完全明了这两个字眼的意思,魏来的声音就再次响起:“子承父志,是规矩,是非对错,是道理。”
“我爹说 ,当旁人告诉你的规矩与你悉心想来的道理矛盾时……”
“跟着道理走,总是没错的。”
“毕竟天大地大,道理最大。”
徐玥闻言,那双美目忽的眯起:“你爹似乎跟你说过很多东西。”
“我娘的脾气暴得很,这些话他只敢跟我说。”魏来耸了耸肩膀,神情无奈的应道。
“真好。”徐玥轻声低语了一句,意味不明。
而说完这话她再次抬起头看向不远处,挂着“徐府”牌匾的巍峨府门已然出现在了眼前。
“要不要进去见见我爹,你拒绝了他老人家许下的婚约,怎么也该对他有个说法吧?”徐玥收起了脸上在那一瞬间漫起又散去的恍惚,然后又恢复了那气定神闲的淡然模样,她转头看向魏来,如此言道。
话音方落,不待魏来回应,徐玥的嘴角又忽的上扬,目光越过魏来,看向少年的身后,话锋一转:“还是说你要急着遇见那位已经偷偷来了宁霄城的大人?”
魏来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那里一位身着橙色长衫的少女正静默而立。
魏来对于女子的存在并不感动任何的意外,他很快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徐玥:“前日我被自称天阙界弟子的家伙们围困,幸得徐统领出面方才免去我被他们掳走的厄运,说徐统领与我有救命之恩,也不为过。”
“这份恩情我记下了,但徐统领,我不喜欢。”
“所以,徐姐姐就代我向徐统领表达歉意吧。”
平心而论,当着女儿如此评论她的父亲算得上是一件极为失态的事情,更何况那为父亲还是曾是魏来的半个“救命恩人”。这样的说辞放在平日里大抵会被人扣上一个狼心狗肺的帽子,但偏偏身为徐陷阵女儿的徐玥对于魏来此言却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愤怒,她的脸上反倒充斥着某种瞥见有趣之物后而升起的好奇,她挑眉说道:“这样说自己的岳父大人,不好吧?”
魏来觉得自己已经表明了立场,不会接受徐、宁、萧三家中任何一族的婚约,可徐玥到了这时依然拿着这样的称呼在调侃魏来,魏来摸不清她的心思,但也不好逐字逐句的去纠正。他也就暂且压下了心底的奇怪感受,沉着心神继续言道:“哪怕是将徐姐姐许配给我,我也明白以徐家的处境,并不在意这件事情本身能给徐家带来的好处。更多的似乎只是为了满足徐姐姐的心意,对吗?”
徐玥听到这里身子微微一颤,脑袋似乎低下了些许,她的瞳孔收缩,放在膝上的双手抓紧了衣衫。那是女子被人戳穿了某些羞于启齿的心思时的慌乱,在这一点上,哪怕是徐玥,似乎也难以免俗。
“其实昨天之前,我依然并不理解为什么徐姐姐会对当年儿时的戏言看得如此之重。”魏来看得出此刻徐玥的异状,但他并不点破,只接着说道:“或许是我以己度人,徐姐姐的执着着实让我受宠若惊,又暗觉诧异,甚至一度还生出过怀疑。”
“但昨日我闲来无事在祖屋的书房中翻看父亲留下的遗物时,无意间寻到了一本父亲评述归元宫斩尘之法的手札。”
“我爹所言之物大都是浮于表象的猜测,我爹为人谨慎,想来没有七成的把握,有些东西应当是不会随意写入手札之中,也正是看过了这些,我方才明白徐姐姐的处境……”
说道这处的魏来顿了顿,他沉吟了一会,方才寻到相对合适的措辞:“总之,如果可以我并不愿意让自己与可以将女儿送入归元宫,修行斩尘之法的家伙共处一室。”
斩尘之法。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眼,就像是一根利针刺入了徐玥的心脏。她的身子极为明显的一颤,低着的头不曾抬起,只是低语道:“世间事岂能尽如人意。”
“人间走一遭,为的不就是要将世事变作如意?”魏来应道。
“谈何容易。”徐玥苦笑,说着她又看了一眼已经在魏来身后等候了许久的橙衣少女,“你说得再好,最后还不是得做出你自己的选择,只是这选择不落在我们三族而已。”
魏来知她话中之意,他同样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的橙衣少女,并不多做解释,只是笑道:“我要做的,和你想的不一样。”
徐玥依然低着头:“你不一样,可世人一样,清水着墨,终被墨染。”
魏来不语,而此刻那徐府门前的甲士们也发现了自家大小姐的到来,当下那数位侍卫便快步上前,来到了徐玥的跟前。
甲士们在朝着徐玥行过一礼,又得到徐玥点头首肯之后,便纷纷伸出手抬起了徐玥轮椅,走向徐府的台阶之上。魏来仰头看着这番景象,直到徐玥被稳稳当当的放在了徐府的台阶之上,徐玥回眸深深的看了魏来一眼,随即便在那些甲士的簇拥下,转动着自己轮椅的木轮,缓缓走向徐府幽深的府门深处。
“那我就杀死那些墨水。”
“希望徐姐姐也有这样的觉悟。”
少年在少女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眼帘之后,喃喃自语道。
说罢这话,他转过了身子,那位橙衣少女不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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