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故事都应该有一个属于他的终点。”
“就像太阳会落,潮汐会退。”
“就像一个人终究会死。”
“也像一个王朝终究会覆灭……”
“你懂吗?我的陛下。”
在一片氤氲的白光中,老人看着眼前俊俏年轻一如当年泰临城湖畔的少年郎,微笑着说道。
少年低着头看向脚下的兵荒马乱,眉头微皱:“阿水……”
“你可曾想过乱世的代价是什么?会有多少百姓会流离失所,会有多少人死于战乱,多少父亲失去儿子,多少妻子失去丈夫?”
“我想过了,用了很多年想过了这个问题。”老人轻声应道。
“到底是苟延残喘的活着重要,还是拼了命为自己打上一场重要。”
“但我没有得到答案。”
老人的话让少年仿佛看到了希望,他赶忙说道:“那就停下来,我会在太庙请太祖显圣,召见袁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陛下,阴阳相隔,阴帝岂能与阳帝相见?即使见了,他又岂会听亡者之言,这天下终究是他的天下,阴魂又怎能干涉得到?”
少年郎的脸色一变,说道:“可你这样又能得到什么?”
“就算你这外孙真的覆灭了燕庭,就算他是你想象中的雄主明君,可他的后代呢?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后呢?”
“总有一天不也会有今日这样的状况,总有一天不也会有着乱世。毁了燕庭,死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人,下一个就一定会更好吗?”
老人看着他,平静应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那为什么不尝试着改变燕庭呢?袁通也许不会听我与先帝的话,但他命数早已不久,新帝登基,我可以与先帝一同降下灵旨,让你做内阁首辅,你好好活着,按照你的办法去改变大燕的天下,免去兵戈,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不好吗!?”
“殿下错爱了,臣下没有那样的本事,也没有那样的精力了。”老人摇了摇头,平静的回应道。
少年郎看出了眼前的老人心意已决,他皱眉说道:“阿水,你真的要做一件自己都没想明白的事情吗?这不像你?!”
“臣下以往啊,总想着要把每件事情都想得明白,因为臣下坐的这个位置,容不得臣下走错半步。”
“我怕一错便是万劫不复,辜负了陛下的知遇之恩。”
“可后来,到了这要如土的年纪,却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
“这世上那么多事,哪能一件一件都想明白才去做,陛下你说是吧?”老人笑呵呵的言道,目光却看向少年。
少年一时间有些恍惚,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老人虽然已经老态龙钟,再不复当年的俊秀模样,但骨子里却还是那个书生。
“臣下用了六十年来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这最后的些许时间,臣下想为自己的家人而活。陛下准吗?”
老人再次问道,少年愈发的恍惚,他仿佛又回到了六十年前,那个书生在湖畔对他说道:“我有鸿鹄志,借君一清风。”
他强压着心头的翻涌,盯着老人一字一顿的应道:“若我不准呢?”
“陛下一定会准。”老人笃定的说道。
“为什么?”
“这是陛下欠我的。”
……
州牧府前的大战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
孙大仁趁机斩断了萧牧与阿橙身上的枷锁,二人也加入了战场,与那位与虞桐同来的老人一道牵制住了金不阕。而另一边,岳平丘也与虞桐一道与洛鹤打得难分难解。
孙大仁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的心底最想救的永远只有魏来一个,但那些苍羽卫却似乎也明白魏来与江浣水才最重要的筹码,哪怕金不阕与洛鹤都在众人的纠缠下一时脱不开身,但那些苍羽卫却死守在魏来与江浣水的囚车前,根本不给孙大仁以及本就为数不多的暗霄卫靠近的机会。
孙大仁几次强攻都无功而返,心头焦急无比,而魏来此刻的状况也着实让他难以心安。
那少年蜷缩着身子,躺在角落中瑟瑟发抖。
孙大仁从未见过这样的魏来,他此时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救他!
他握着一把从苍羽卫手中夺过的刀,不断的冲杀,身上的衣衫早已破损,浑身血迹,却分不出哪些是自己的,哪些又是旁人的。
在接连不断的奇遇中,如今的孙大仁修为也到了四境,虽然还未推开第四道神门,但也算得上是一位高手。
他手中的大刀挥舞得大开大合,那些寻常苍羽卫根本没有他的一合之敌,但数量却远胜他太多。虽然那位从古桐城走出的老者王道安用秘法催生的树木,将大多数苍羽卫隔绝在了这街道之外,可单单是州牧府中的士卒便有足足数千之巨。
他们训练有素,以阵法迎敌,相互之间彼此照应,身后还有大批的苍羽卫以烈羽箭掩护支援,孙大仁虽然打得兴起,却难以真的攻入对方的防御圈,反倒是自己在这反复的冲杀中,渐渐力竭,有了疲态。
而另一边萧牧与阿橙在王道安的配合下拖延着金不阕支援洛鹤的步伐,王道安所唤出的藤蔓虽然古怪且极为坚韧,但金不阕的修为却不容小觑,在几次强行震碎藤蔓后,王道安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显然催生这事物对他的消耗极为巨大,三番两次的催动已经让他有些力有不逮。
藤蔓催生的缓慢带来的最直接的影响便是与金不阕交手的阿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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