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若非老人此刻出手让这些金线显现,他甚至无法知晓这些事物的存在。
这样的事实让洛鹤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这样的手段何其高深。
……
一旁的魏来看出了老人的决意,他虽然依然无法理解老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但却明白一旦他这么做了,很多事情便没了回旋的余地。
他忍不住还是言道:“外公,为何不让他试试,说不定他真的能救你呢?”
“对啊!州牧!魏公子已经有了对抗这家伙的实力,咱们宁州也不惧他的那些伎俩,不如让他试试……”
“以州牧的身份与这样的魑魅以命抵命,不划算啊!”
周围的萧白鹤等人见魏来开口,也纷纷出言说道。
显然他们都不解于老人的执着,更不愿意看着这位州牧大人就这样走入油尽灯枯的结局。
“人有生老病死。”
“如月有阴晴圆缺,木有四季枯荣。”
“死当然可怕,但相比可怕的死,我更怕如爬虫一般佝偻在暗处,难看至极的活。”
“记住了,这世上永远没有所谓的不朽,如果有,那也只是堆砌在腐败尸骸上面的薄薄一层金玉,看着美,却臭不可闻。”
老人的话,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得明白,譬如魏来就皱起了眉头,他不仅听不懂,也没有心思去懂。
但那洛鹤却面露诧异之色,显然他从老人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别的东西,一些不该是老人应该知道的东西。
“你到底是谁!?”他沉下了眉头,低声问道,语气凝重。
“一只碰巧跃出过湖面的鱼罢了。”
老人这样说着,伸出的手在那一瞬间猛然握紧。
缠绕在洛鹤周身的金线猛然一紧,洛鹤的嘴里顿时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嚎。
“江浣水!你要做什么!”他怒吼问道。
“敖貅说得很对,我和他一死,这宁州的气运便会成无主之物,被外人吞噬。”
“老朽这一辈子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总归曾许诺过三霄军甲士,永护宁州百姓,用护他们的子孙后代。”
“这个承诺,老朽不能忘,也不敢忘。”
“所以就只能劳烦上神,做这宁州的定海神针了!”
老人眯眼说着,他的身子也在那时缓缓上升,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他的衣衫鼓动,一道道金色的光晕从他的体内荡开,而天地间某种浩大的气机猛然落下,将州牧府前的众人,笼罩其中。
当然,不仅仅于此,不仅是州牧府,那股气机从生出那刻起,便不断的朝着四周蔓延,从州牧府到宁霄城,再到整个宁州。
所过之处,每一个生灵的体内的气机都被那气息所牵动。
一道道金色的细线被那气息从众人的体内拉扯了出来,然后从不远万里处涌向此方。转瞬宁霄城的上空便密布了那一道道金色细线,它们如有灵性一般聚集在了老人身侧,就像是在等待他的命令的士卒。
“这……”
“你要把我当做人蛊!?”洛鹤看着那漫天的金线,感受着老人周身弥漫的气息,忽然醒悟了过来。
他大声言道,语气惊恐又愤怒。
“宁州这些年,先有敖貅鲸吞气运,又有天子殿下为结交天阙界,将半数宁州气运赠与山河图。”
“宁州其实到了今日已经没有多少气运可言。”
“我本想把那敖貅的阴魂抽出,做了人蛊,以镇宁州气运。”
“但上神的出现,让我改变了这个主意。”
老人面对洛鹤的震怒,慢悠悠的解释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北境有句古话,叫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坐吃山空,终有将山掏空的一天。”
“上神体内的第九道神门连接着东境的本源之力,而上神又如此想要活命,老朽便为上神想了个两厢其好的法子。”
“让我宁州生灵借着上神体内的神门吸纳东境的上神之力,也算弥补这宁州气运稀薄之祸端。”
“而上神也可继续活着,岂不美哉!?”
老人这话说罢,洛鹤的眸中杀机涌动,他厉声怒吼道:“江浣水!你好歹也是青冥学宫的高徒,岂能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洛鹤的神情癫狂,没了之前的半点傲气。
宁州有记载的人口足足三百于万户,哪怕是一尊真正意义上的上神,被这么多数量的百姓当做养料吸食,那也是不出数日便会化为人干。但偏偏上神这种东西,想要杀死就只能斩断他与东境本源之力的联系,只要这联系不断,上神是无法死去的。
所以,从此以后,他就会成为一个对于宁州之地来说,源源不断的上神之力的提供器皿。
或许会残留意识,但身躯却会被吸纳干净任何一分力量,日复一日的躺在某处,不得生,也不得死!
只有无尽的愤怒、黑暗与他为伴。
单是这样想想,洛鹤便满心恐惧。
他剧烈的挣扎,试图摆脱金线的束缚,但到了这一步,又岂能再如他愿。
“上神,这世上没有两全法,这是上神自己选的活法,认命吧。”
老人低语道,他的眸中在那时亮起一道金光,他身后从天外各处汇集而来的金线像是得到了某种敕令一般,在那一瞬间尽数涌动了起来,他们相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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