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七爷的手打着颤,在少年冰冷的目光的注视下,雕刻完了棺椁上的浮雕。
然后颤颤巍巍的走到少年的面前,还未来得及说话,少年便抬头看向他:“做完了?”
老人点了点头,小声言道:“做……做完了。”
“嗯。”少年起身,从怀里又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扔到了彭七爷的手中。
彭七爷一愣,感受着那钱袋中的重量,脸色古怪的问道:“客人,这钱,你之前不是已经付过了吗?”
少年迈步走到那三座棺椁前,打量着棺椁,头也不抬的说道:“泰临城那么多家棺材铺,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不……不知。”老人声音打着颤。
少年有些满意的收回了落在那棺椁上的目光,然后又开始四处打量像是在寻找着些什么,嘴里却继续言道:“因为我听说你准备离开泰临城了。”
彭七爷有些疑惑,他虽然确实有这样的念头,也联系好了自己远在茫州的大儿子,但这与做棺材有什么关系,他却闹不明白。
少年这时瞥见了一盘过得墙上挂着一根麻绳,他将之取了下来,一边捆着三口棺材,嘴里一边说道。
“茫州虽是袁家的地界,但姓的却是楚。”
“你去了茫州,燕庭的人就没有功夫理会你了,虽然比你的计划提前了不少,但这些钱我想应该足够弥补你的损失了。”
少年这样的说着,已经用麻绳将三座棺椁捆得结实。
他用力的拉扯了几下,确认了一番并无差错后,抬头看向还在发愣的老人。
“走吧。从今天开始,泰临城会跟不太平,既然迟早要走,那就现在开始吧。”
说着,少年忽的一用力,那三座沉重的棺椁便被猛然拖动,朝着大街上走去。
彭七爷这时才回过神来,他咽下了一口唾沫,将少年递来的钱财放在怀中收好,又赶忙去到里屋,将值钱的器物一并打包,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少年已经将三座棺椁拖出了店铺。
他虽然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连少年的名讳都未有弄清楚,但出于本能他知道,留在泰临城恐怕马上就会有大麻烦等着他。他不敢再迟疑,赶忙在那时穿过后门,快步走出了泰临城。
……
一个少年拖着三道棺椁在泰临城的街道上前进,这当然是无论从任何角度看都极为惹眼的事情。
有的是行人朝他投来古怪的目光,对着他指指点点。
“又是哪家被牵连入了天牢的孩子吧?”
“嗯,看样子还有些修为,估计是大户人家。”
“哼,这世道,大户人家反倒没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过得安逸。昨天莫家也被抄了家,听说老家主和两个儿子当晚就被打死在天牢中了。”
“那可不嘛!听闻太子在宁州立了大功,江浣水阴魂就是被他所杀,有祖帝现身为他撑腰,现在金家可没了以前的气焰,轮到太子来收拾他的党羽了,哪会心软?”
“唉……江州牧怎么说也是两朝元老,人都已经死了,还非要让他魂飞魄散,这做事也未免太过火了些。”
“你懂个撒!江浣水是逆臣,若是他能奉民心而成阴神,那不是摆明在说燕庭不得人心吗?朝廷怎么能容他?在龙骧宫的朱雀门前。
他的心情算不得太好,四个月前,他爹花了大价钱买通了金家,给他讨来了一个朱雀门禁卫的差事。
这差事职位算不得高,但他家是军伍世家,加上与金家搭上了线,日后说不上平步青云,但好歹也能某个小统领做做。但不想世事无常,四个月前还在泰临城作威作福的金家却忽然失势,虽不说一蹶不振,但短时间内却要避开太子的锋芒。
而他们这些算不得金家嫡系,却又被打上了金家标签的小人物们,日子却难过了起来,不得不每日心惊胆战,谨言慎行,唯恐被人抓住了把柄。
商承明暗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想着在观望几日,若是还是这般事态话,不如先请病归家,避避风头。
这样想着,前方长街上却忽的传来一阵骚动,他看了看身旁的数位甲士,说道:“怎么回事,去看看。”
那些甲士自然不敢忤逆他的意思,赶忙上前,好一会之后方才回来报备:“大人,有一位少年拖着三座棺椁正朝着此处行来,那些百姓都是跟着看热闹的。”
“棺椁?”商承明的脸色古怪。
而这时,人群也走到了朱雀门前,他定睛看去,却见正如甲士所言的那般,一位少年拖着三座棺椁。
他皱了皱眉头,迈步走上前去,高声喝道:“来者何人!”
他这一声气势与官威十足,周围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噤声,可那少年却充耳不闻一般,继续拖着棺椁朝着朱雀门走来。
“前方是大燕皇帝的行宫,你若再敢放肆,我龙骧禁军,格杀勿论!”商承明再喝道。
但偏偏那少年还是充耳不闻,继续向前,转眼便走到了商承明的跟前。
“让开。”那少年这般说道,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
商承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若是放在平日,他早就命人动手砍了这少年,可如今毕竟是非常时期,他不免谨慎了几分。
“你带着这棺椁进宫所为何事?”他沉声问道,一只手已经握在了佩刀的刀柄上。
“既然送棺,自然是装死人的。”少年低声说道。
商承明有些发愣,他倒是听说昨日宫中死了几个太监,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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