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芸儿的心头一阵恶寒。
却并非因为此刻自己看似危险的处境。
而是那一条链接在眼前这个男人与卫流芳之间那根微不可查的因果线。
金芸儿一眼便可确定眼前之人是被大湮之法斩断了所有因果之人。
这样的存在,能活下来便已经称得上是奇迹,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影响现世的事情。
要知道,斩尘宫的弟子修行的斩尘之法,抵达最高境界时,同样号称不沾因果。
但他们却并不会存在被天地伟力反噬亦或者彻底被现世屏蔽这样的情况,原因无他——斩尘宫所谓的不沾因果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不沾因果。
哪怕是孟悬壶也同样保留着一份最重要的因果。
……
每个生灵,无论是飞禽走兽还是萤虫植被,从出生那刻起,便与这方天地存在着一丝因果。
这一道因果是天地与生灵之间最本源的联系。
一但丢失了这道因果,天地便会将之认为是外来者,天地伟力会反噬其身,同时,就算逃脱了天地伟力的反噬,在你的修为超出天地大道之前,你亦无法做出任何影响这方天地的事情。
这是这个世界最本源的规则之一,就是是那些东境上神亦或者西境的佛族也难以更改。
而被施展了大湮之法的人却不一样。
斩尘神剑会割裂受法者身上的每一道因果,当然也包括那一道与天地的联系。
因此,金芸儿才会如此笃定的认为眼前的那人无论如何诡诞,都无法跳脱这道被镌刻在世界本源之中的规则。
而事实也确实如她所料。
但不如她所料的是,这道男人与卫流芳之间忽然出现的因果。
一个人既然被大湮,那自然身上就不该存在着半点因果。
金芸儿对于这一道出现在男人与卫流芳之间的因果,很是意外,也很是惊骇,但却并没有多少疑惑。
因为她知道,这道因果,是她给的。
……
自从卫流芳登临圣境开始,这个以往金芸儿用得极为顺手的家伙,便是不是会闹出些事端,为了更好的控制他。
金芸儿便将他身上的因果复制了下来,每当他不听话时,金芸儿便将这份因果归还到他的身上。
而一旦得到了过往的记忆,卫流芳都会再次陷入崩溃,从而又一次成为金芸儿手下的傀儡。
这样的过程当然有些繁琐,但毕竟一个八门大圣也并不是那么好找的东西。
因此,这一次金芸儿依然如法炮制。
但偏偏,这个男人不知在何时竟然与卫流芳有过交集,而看着因果线的粗细,那样的交集极为浅薄,以至于金芸儿也未有注意。
而这个男人偏偏选在她给卫流芳施展这法门时,出现在她的面前,对她发难。
金芸儿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那如果不是的话。
男人在数年前刻意与卫流芳接触,然后被大湮之法斩落,毁去所有因果。
又在许久之后,算准了这个实际来到这处对她发难。
这长达数年甚至十余年的算计,但凡其中有一点出了差池都不可能成功,而对方能够做到这一点,便说明对方对于她以及卫流芳都极为了解。
即使是自己的师尊孟悬壶也不见得能做到这一点。
这样一个对手,无论他修为如何,单单是这份臣服便足以让人忌惮。
感受到自己喉咙上传来的力道渐渐加重,金芸儿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你……你到底是谁?”她用尽自己的气力艰难的问道。
男人的嘴角勾起了笑意,他盯着金芸儿那张美丽的脸蛋,说道。
“想知道我是谁……”
“叫你的主子来!”
男人的声音平静,但平静的语调深处却又带着一股隐晦的力量波动。
那气机如涟漪般荡开,涌入金芸儿的耳中,直抵她脑海深处的某一处她自己都不曾知晓的存在。
她的脸上露出了困惑之色,但这样的困惑之色,在下一刻却又忽的散去。
她的瞳孔猛然放大,金色光芒从眼底涌出,转瞬便侵占了她的整个眼球。
在那浩瀚的金光下,一股磅礴的气势从她的周身荡开。
那男人的身子一颤,竟然有些难以抵御那股气势,死死掐住金芸儿颈项的手,豁然被震开,身子也退去数歩,方才看看稳住身形。
但他并不为此而感到半点的惊讶,放到目光直直的看着那身子悬空,浑身金光大作的女子。
脸上浮现出兴奋之色……
就像是,某些等待多年的夙愿即将要达成前的难以自已。
汇集在那金芸儿上的金色光芒愈来愈亮,也越来越密集,刺得人双眼发疼。
一股强大的力量气息,也随着金光的亮起开始从女人的身上倾泻而出。
……
魏来终于从剧痛中渐渐平复了下来,他脑中疼痛减缓了不少,某位红衣少女的模样开始在他脑海中浮现,与金芸儿的身影重叠。
“我叫纪欢喜,既见君子,胡云不喜的纪欢喜。”
一个名字也在这时浮现在他的脑海,但还不待魏来完全消化完,这份忽然涌出的记忆。
忽然亮起的金光,将魏来的思绪与目光都生生的拉扯了过去。
他看见了一个女人浑身包裹在金光下,无数金线在她浑身缠绕,飞舞张扬。
他的瞳孔陡然放大,某些藏在脑海深处的东西开始萌芽。
……
一座巨大的宫殿中。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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