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魏王回到了宁州。
这个消息很快便从宁霄城传到了宁州各地。
本来因为魏来久未有消息而有些人心惶惶的宁州在得到这个消息后,顿时人心振奋。
第二日,州牧府前围堵满了宁霄城中百姓。
他们将州牧府围堵得水泄不通,吵吵嚷嚷着要见魏王。
数个月未归,宁州各处堆积事物如山,虽然大多数都有萧牧与阿橙帮着打理,但有那么一些,还是需要魏来亲自决断。
从昨日开始,魏来便一直埋头在州牧府的书房中。
坐在那个老人曾经无数次躬身秉烛的木椅上,拿着他拿过的笔,做着他以往六十年来一直做着的事情。
足足一晚下来,终于把大多数积压的公文批改得差不多了,然后他伸了个拦腰,打了个哈切,却忽的听到府门外的吵闹声。
“外面有什么事吗?”他朝着门外问道。
房门被推开,明媚的阳光照射入了昏暗的书房,魏来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恍惚。
一道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仿佛有一个老人在微笑着看着他,嘴里说道:“小阿来,又在外公的书房里找什么呢?”
“魏王,门外有诸多百姓围堵在府门前,说是要求见魏王。”
但接下来响起的声音却将魏来从那样的恍惚中拉扯了出来。
他愣了愣,这才看清,走入书房之人,是笛休。
回过神来的魏来又愣了一会,某些难以言明的情绪翻涌在他的心头一时难以平息。
“魏王?魏王?”笛休见魏来发愣,不由得又低声唤了几句。
魏来这才反应过来,他看向对方,疑惑问道:“见我?做什么?”
“属下不知,不过魏王昨日劳累了一夜,不如先休息一会,我寻人遣散了他们。”笛休如此说道。
魏来起身,摆了摆手:“不用,既然来了,那便见一见吧,正好有些事我也想当面与他们说说。”
笛休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魏来有什么话要与那些寻常百姓说。
并且他的心底其实还隐隐有那么些担忧。
江浣水的死给宁州带来了很多变化,宁州的民心沸腾,对于燕庭的仇视以及多年来被燕庭打压所堆积的怨气在这时豁然爆发,恨不得明日便裹挟大军,杀入泰临城。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魏来被封魏王之事,宁州不乏一些激进分子对此不满,认为魏来是在卖祖求荣。
他也多少担心魏来听到这样的声音,会给他的心性带来一些起伏上的变化。
只是魏来说完这话,迈步便走出了书房,根本不给笛休半点规劝的时间。
笛休无奈,也只能赶忙跟上。
……
府门前,围堵的百姓见州牧府们缓缓打开,魏来迈步而出。
人群的喧哗声顿时高了几分。
“魏王!魏王!”有人这样高呼道,然后便有数人排众而出,提着一块用红布包着的牌匾状事物,来到了魏来的跟前。
其中一位儒生打扮模样的老人走到了魏来跟前,拱手向魏来言道:“魏王殿下,听闻魏王被朝廷册封,我宁州百姓欢欣鼓舞,连夜做好了这幅牌匾,只待王上归来,送给我王上,还请王上过目。”
那老人笛休自然认得,名叫庞寅。
是宁州出了名的老儒生,宁州各处官僚中有不少他的学生,年轻时也曾在州牧手下做事,但为人刻板,有些墨守成规,甚至早些年还因为当初江浣水同意敖貅入宁州,指着江浣水的鼻子当着宁州文武的面骂过江浣水。
而听闻魏来被封魏王后,这个老人便第一时间带着门生们赶来宁霄城。
他在宁州也算颇有威望,笛休明知他可能是来寻衅滋事,却终究未敢为难对方,此刻见他送出牌匾,又一脸的和颜悦色,这才知道自己似乎错意了这位老儒生的心思。
魏来也是一笑,周围便有两位侍卫迈步而出,接过了牌匾,将上面的红布掀开。
周围百姓脸上的笑容在那时凝固,魏来与那掀开红布的甲士都是一愣。
只见那牌匾上笔走龙蛇的写着两个大字——鬼王。
笛休方才舒展的眉头猛然皱起,周围的百姓亦开始窃窃私语。
“这……”
“这是何意?”
“莫不是赶工做得匆忙,把魏字,写作了鬼字?”
名为庞寅的老人在那时迈步上前,朗声言道:“没有写错,就是鬼字!”
魏来沉下了眉头,盯着老人问道:“先生何解?”
庞寅看了魏来一眼,反问道:“敢问魏王与江州牧是何关系。”
“州牧是我外公,天下人尽皆知。”魏来沉声应道。
庞寅盯着魏来再问道:“既是外公,那魏王身上是不是流着一半江家的血!”
“自然。”
“好!”老人爆喝一声,语调中气十足。
“既然魏王承认你的体内流着一半江家的血,那这鬼字,你魏王当之无愧。”
魏来的眉头皱起,低声言道:“我虽素未与先生谋面,但也曾听外公说起过先生。”
“依他所言,老先生腹有乾坤,心存浩然正气,喜仗义执言,亦刚直不阿,是世间少有存书生意气之人。”
“我对老先生素怀敬仰,先生有何指教直言便可,不必如此含沙射影,晚生愚钝,着实难明先生何意。”
庞寅闻言冷笑一声,随即目光扫视一遍周围的百姓,他双手一抖,长袖落下,又言道:“魏王所求,老夫一阶草民,岂敢不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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