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听这语气,怀里人还埋怨上了。顾直勾起一抹邪笑,故意惩罚似的,咬上了曲可可的鼻子。
“你还咬我!”曲可可最会做的就是蹬鼻子上脸,看着顾直不再追究之前的事,接着又恢复了往常的霸道样子,瞪着大眼睛,怒视顾直。
“好了好了,不咬就是了。那顾太太说说,你是怎么打算收拾他们啊?”最后,还是得自己来哄,顾直早就习惯了。
既然顾直都这么说了,曲可可扬起了下巴,一撑胳膊,从顾直的怀抱里站了起来。
她“哒哒哒”地跑了出去,顾直还能听到“噔噔噔——”的下楼声。
不多时,门外又出现了曲可可的身影,她弹着小脑袋,伸出手臂,示意顾直看去。
见顾直只是宠溺着笑着看她,就是没有说话,她撇撇嘴,不满地走了进来,伸出手,把东西递到顾直的眼皮子底下。
是一张照片。
带着岁月流逝的痕迹,边角还有折痕,却承担着一份记忆,唤醒了顾直对当时情形的回忆。
“可可……”顾直的声音不像平常,反而带着一份不易察觉的沙哑。
“怎么了,顾直?”
他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抬眼看向眼前的心上人。
曲可可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白嫩的小手正在自己眼前来回晃动。
那粉嫩水润的小嘴开合间吐露出的话语,带着毫无遮掩的关心情绪。
顾直恍惚想到,可可的声音变得比以前更甜,整个人也更有魅力,褪去了曾经的青涩,带着成长后的丰富,一举一动间,都带着别样的风情。
“你想什么呢,叫你你也不答应。”曲可可见顾直终于回过神来,把自己往顾直怀里一塞,懒洋洋地问道。
“没什么。”顾直也顺着曲可可的动作,把腿伸开,方便曲可可坐上去的空间更容易舒展开。
“你这点和以前一样……”曲可可听见这熟悉的回答,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刚一说出口,自己就愣住了。
她之前从储物间翻自己的箱子时,翻出了这几张照片,就情不自禁地,像是为了回忆少年时期一般,在那里驻足看了起来。
照片被保存的很好,只是有一张的边角带着很深的折痕,但这些倒不碍事。
她看着照片的内容,脑海中就不知不觉地想起了曾经发生的事情。关于这些照片,关于那个少年。
“真的没想到,还能找到你们呀……”曲可可看着这些照片感慨地说道。
她上一辈子蹉跎了短暂的一生,整个人都活的浑浑噩噩的,成年后,面对着一个又一个事情而焦头烂额,最后又听信谗言让自己沦落到那样的处境。
为了生存,讨好那些陆家人,寄人篱下,甚至感觉自己是在苟延残喘……整个人狼狈不堪。哪有什么精力与心情,来回忆这些呢?
直到自己被他们害死后重生,一心沉浸在复仇报复陆博宇与曲梦瑶的心境之中,对顾直也是满满的愧疚。
再想起上一辈子的事情时,就全部都是自己遭受过的劫难,经历过的磋磨,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要清醒。
可自己却忘了,自己的上一辈子,除了那些污浊不堪的记忆外,也有可以称得上是美好的回忆。就像她手中的这些照片一样,她暂时的遗忘了,但它们却代替她封存着那些记忆。
不知为何,曲可可的心又开始闷闷的,她想抱紧顾直,把自己缩在顾直的怀中。
曲可可这么想也这么去做了,她伸出手臂,环住了顾直的腰部,像是一个树袋熊一般紧紧地抱住顾直,还使劲儿把自己的脑袋往顾直怀里钻。
顾直也刚从回忆里出来,听到曲可可脱口而出的话语时,心中也被狠狠地一触动,他低头,接着就看到坐在自己怀了的人,像是受到了委屈的小兽一般,把自己团的紧紧的。
看到这样的曲可可,顾直心中涌起了一股酸涩。这种酸涩夹杂着苦涩的情绪,很突然的在心底冒出,却又慢悠悠地,像是在水中滴下的一滴墨水,缓缓地开始扩散蔓延,爬到自己的心底。
最难受的,并不是这一下子突如其来的情绪,而是情绪蔓延整个心房前,它那缓慢而又坚定的扩散过程。
等到整个心间,都充斥着这种酸苦间杂的情绪的时候,顾直胸腔中的那颗心脏,就变得沉甸甸的了。
顾直不禁悠悠地深吸一口气,默默地伸出胳膊,回搂住怀中的曲可可。
一室沉寂,一室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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