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老人双手握着手机,放在自己的心口,一遍又一遍倾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
而夏天的情绪同样复杂到了极点。
愧疚,懊悔,愤恨种种情绪充斥在心头。
可是这样一种情形,他又不得不将所有情绪狠狠强压在内心的最深处。
他握着老人的手腕,查探她的身体状况。
自从方大洪去了之后,夏天遵守承诺,无论有多忙,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抽空来云贵。
他每次也都会利用神秘能量和针灸,调理老人的身体。
以他的医术,让老人身体健健康康,并不是很困难。
可是每当第二年来时,却发现,老人比之前一年还要有所不如,每况愈下。
造成这种状态,只有一个原因。
心病。
心病不同于身体器官的症状,而是一种心理疾病,也是心中之结。
这种病看似无碍,可是却隐患极大。
任何事都隐藏在内心深处,却会让人茶饭不思,寝食不安,积郁成气,严重时,破坏程度比之心脏病有过而无不及。
最关键的是,心病没有『药』物可治疗,唯一的良方,便的心『药』。
心病还需心『药』医。
这句话不是嘴上说说。
夏天低着头,不敢去看此刻老人的模样。
他知道老人的心结是什么。
但他不敢说出口,不仅仅是当初的承诺,他害怕一旦说出口,老人会承受不住。
那些录音自然不是方大洪本人,而是夏天模仿。
甚至每年夏天都会抽空,模仿方大洪的声音来电问候。
“大娘,嫂子和香香呢。”夏天克制自己情绪,不让声音走样,“我刚才来的时候没看到她们,她们出去了?”
这句话说出,原本泪流满面的老人,身形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那张满是皱纹的脸颊,充斥着无尽的痛苦。
夏天脸『色』一变,心脏不由咯噔一下。
“大娘,嫂子和香香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一次,老人停止了哭泣,而是深深呼出一口气,双目无神,表情木然,“香香妈走了,香香去打工了。”
走了?
愕然听到这句话,夏天的身形像是触电一样,骤然一僵,下意识道,“嫂子……去,去哪儿了。”
“不知道。”
老人摇了摇头,表情很痛苦,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小天,你上次来……走了没几天后,香香妈也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什么!!
夏天瞪大了眼睛,彻底懵了。
他猛力的摇了摇头,似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的耳朵。
“香香还上学,但在放学之后她会去打工,一直到半夜才会回来。”老人的脸上,满是担忧,“回来之后,她还要给我做饭,可怜的娃,是我连累了她哇……”
夏天的脑海嗡嗡直响,一片混杂。
在那些战友牺牲后,他在西方建立了人世间,会让手下以三个月为一个限期,往战友家里寄钱。
唯有方大洪这里特殊。
不敢多寄,害怕被察觉到异样。
但每个月也会将三万块钱,以方大洪的名义寄回到这里。
除此之外,夏天还在暗zh意为方香开了一个户头,里面存了五千万,等方香长大后在交给她。
可现在……方香在上学之余还要打工?
每个月三万块钱不多,却也足够一家三口开销了。
以前来的时候,夏天并未生疑,以为方大洪的妻子是将钱存了起来。
但是……
郭丽娟。
夏天的脑海中浮现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朴素的贤妻良母,辛辛苦苦『操』持着这个家。
而今她竟然走了?
这让夏天有些无法接受,也不敢相信。
可理智告诉他……这个推测极有可能是真的。
老人双目失明,并未察觉到夏天异样的神『色』,重重叹了口气,“去年她走的时候,给香香留下了五千块钱,说过几天就回来的……”
说到这里,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已然泣不成声。
夏天却是目龇欲裂,牙关紧咬,只感觉像是被一把血淋淋的刀子狠狠扎在了心脏。
他愤怒,懊悔,痛苦。
更多的是深深的自责。
如果……如果他不遵守诺言,将方大洪的死讯坦白,或许大娘一家人会伤心,会恨他,但绝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小天。”
老人忽然开口,同时一直干枯的手抚在夏天的手背,“小天,这些年,谢谢你能来看我。”
“大娘,我……”
夏天双目充斥着血丝,声音沙哑。
“你听我说。”老人打断了他,脸上神『色』复杂到了极点,“大娘的眼瞎了,可是心不瞎,我每年都会接到小洪一两个电话,还有这里面的声音……他,他们都不是小洪,对吗?”
轰!
夏天如遭雷击,彻底呆住了。
“我是他亲娘啊,他的声音,他的说话习惯,我怎能听不出来,小洪的工作特殊,顾不了家,可每年也能回来一次。”
说到这里,泪水再次无声滑落。
“可是这一次,他五年没有回家啊,小天你第一次来,我就预感到不正常。”
老人喃喃自语,语气之中蕴含中常人无法体会的痛苦。
“可是,我又不得不经常骗自己,小洪他没事……他只是工作忙,因为,还有娟子和香香等着他回家。”
“每次香香抱怨时,我就安慰她,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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