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道了一声谢,将连海兰一家送了出去。
临走时,严舆小声跟谢欢说了一句:“过年的时候我来找你玩。”
谢欢还未说话,严辰就把严舆带上了车。
送走他们,谢欢刚回到屋里,还没来得及跟连擎说上一句话,就接到了席思雅的电话。
看到是席思雅打电话来,谢欢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
果然一接通,便听到席思雅那边客客气气地声音传过来。
“是谢大师吗?
我今天早上,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说是艾云的案子,希望我去配合调查——米可真的去自首了?”
席思雅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
谢欢瞥见连擎坐在一旁皱起眉,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来,才道:“这不是之前说好的吗?
米可现在算是改过自新,愿意自首,将这件案子翻出来是一件好事。”
“是,是好事,只是我没想到她真的愿意乖乖去自首。”
席思雅依旧有一种恍若隔世,置身梦境的感觉。
不怪她不敢相信。
毕竟这件案子过去了那么久,米可从未曾认罪,更别说去自首。
当时谢欢答应了她,她还有些不相信。
眼下听到米可真的去自首的消息,不由得她怀疑。
谢欢淡笑:“她人都在警局了,席设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也是。”
席思雅讪讪一笑,“刚才我接到艾云爸爸的电话了,他应该也是得到了警局那边的消息。”
如果说今天席思雅去警局看到米可,就像是一场梦。
那么今天再接到艾铎海的电话,更是另外一场梦。
她和艾铎海自从艾云的事情发生之后,火速离婚,再后来,两个人再没有联系。
她一个人远远住在京郊,艾铎海有自己的事业要忙。
也曾听人说过,艾铎海现在有了新的女朋友,甚至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再接到艾铎海的电话,她是很意外的,但也意外的平静。
艾铎海倒好像是有些生疏,电话打过来之后,一句思雅之后,就没再开口。
最后还是席思雅,主动开口寒暄:“艾董?
最近还好吗?”
艾铎海听到席思雅的声音,才道:“我挺好的,你怎么样?”
“还好。”
席思雅没有告诉艾铎海,她患癌的事。
一来是不想在艾铎海面前示弱,二来她和艾铎海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这样的事为什么要去告诉一个,近乎陌生的人?
艾铎海那边沉默良久,才重新开口,“我接到警局的电话了,他们说艾云的案子——”“你都知道了?”
席思雅接过话来:“我以为,他们不会打电话给你。”
“我毕竟是艾云的父亲。”
艾铎海说过之后,大约也是觉得,自己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话音戛然而止。
席思雅淡淡地笑着。
艾铎海其实是个典型的老派资本家,古董执拗且保守。
当初他不接受艾云的事,甚至觉得艾云侮辱了家里门楣这件事,席思雅一直记着,并且恨着艾铎海。
大约是她快死了,也大约是女儿回到了她身边,事情即将尘埃落定,她心里那一丝恨意,在重新接到艾铎海的电话时,好像一阵风吹过,烟消云散。
她想了一下,甚至都快记不得艾铎海的模样。
那个时候席思雅才知道,世人的话都是真的,对一个人没有感情的时候,是不爱他也不会恨他的,几乎是将他遗忘在某个角落里的。
她很平静地道:“既然警察局给你打了电话,想必案件的经过,你知道的差不多了?”
艾铎海那边静默良久,传来三个字。
“对不起。”
席思雅脑袋甚至有些浆糊,“对不起谁?”
艾铎海叹了一口气,自责道:“是我对不起你和艾云,我没想到这案子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复杂的隐情,当时警局那边都已经结案,我以为……”席思雅知道,他当时是信了警局那边的结案,满心以为是艾云自己不自重,将自己害死的。
意识到这一点,席思雅扯着唇角,“你不用道歉。”
“因为已经晚了。”
艾铎海还以为过去那么久,席思雅已经看开了,听得席思雅这句话,他不由一愣,面色极为尴尬难堪,愧疚难当。
“我真的没想到……”“其实,云云是一个怎样的孩子,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她是你的女儿,朝夕相处二十来年,你对她没有丝毫的信任,这个时候又何必来道歉呢?”
席思雅还是很平静,没有一点控诉的口吻,只是简单的陈述。
无论是她还是艾云,都不需要艾铎海在这个时候,说一句迟来的抱歉。
当初,若是艾铎海肯坚持查下去,以艾家的人脉,事情不会等到现在,也许早些时候便可以真相大白,替艾云洗去那些死后污名。
可是艾铎海没有,他和很多人一样,认为艾云丢尽了他的颜面,不愿意再掀起这件事,甚至想要这件事的风波早日过去,免得连累艾家的名声。
席思雅不止一次在心里想,这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吗?
曾经,艾铎海是很疼爱艾云的。
他们夫妻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从小到大,甚至艾铎海照顾艾云的时候,比她照顾艾云的时候都多。
她经常各国飞来飞去,参加什么成衣发布会或是时尚聚会。
艾云的性子也像极了艾铎海,善于交际,喜欢应酬,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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