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津继丰眉头微微一皱,他尽管从内心里认可雪晴仓久的意见,可是却多少还有些不信邪,难不成那楚寇真是铁打的不成?
“军师所言极是,不过左右都是要等前线打完,那就先打再谈!”
革新三年三月,宁楚海军并第六师两个团的兵力,抵达鹿儿岛附近海域,准备进行登陆并直接进攻岛津家所在的鹤丸城,以斩首战术彻底达成战略目的。
鹿儿岛位于九州最南端,几乎没有任何战略纵深可言,而岛津家所在的鹤丸城,虽然位于山上,四周都是绝壁,可是它本身就位于前沿,因此在历史上就不止一次被攻陷过,而这一次宁楚的计划就是直接占据鹤丸城,逼迫岛津家让步。
当宁楚遮天盖日的战船从遥远的海面上接近鹿儿岛时,所有在鹿儿岛的岛津家藩臣,都多多少少有些心理阴影,这么庞大的一支舰队,应该如何消灭呢?
萨摩藩本身也是有水师的,只是萨摩藩毕竟还不是那个经过改革的萨摩藩,原有的战船只有零零散散的三五十艘,还都是一些小船,而统领这一支单薄水师力量的人,是岛津继丰的心腹水岩牧之。
“家督,此战恐怕是九死一生,臣愿意以死报答家督大人!”
面对宁楚上百艘战船,水岩牧之脸上带着一抹悲壮之色,他当然知道凭借萨摩藩的三五十艘小型战船,想要打赢对面宁楚的水师,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这一回怕是只能以死报答藩主了。
一旦下定了决心,水岩牧之也就管不了那么多,径自传下了命令,让战船多载火药等物,起航拦截宁楚的战船,若能近身便点燃船上的火药,同宁楚的战船同归于尽。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玉石俱焚的打法,疯狂而绝望,可这也是水岩牧之唯一想到的有效战法,因为若是使用寻常的铁炮等物,怕是萨摩藩战船根本无法对宁楚高大的战船造成任何威胁,到时候之后被白白击沉。
随着水岩牧之的命令,萨摩藩停靠在鹿儿岛码头上的几十艘战船,在经过了近半个时辰的准备后,选择起航去拦截正在朝着这边行进的宁楚战船,而这些萨摩藩水兵心里多多少少也清楚,这一战怕是难以幸存,因此倒是人人满怀悲壮之心。
望着正朝着自己方向前进的萨摩藩战船,宁楚海军提督邱泽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他们恐怕根本都没有见识过宁楚海军的火力!
尽管眼下宁楚海军战船大多都是缴获自清军的战船,可是宁楚海军是将其进行过翻修的,至少在炮位上增加了许多,而且都是十八斤的火炮,威力相当不同凡响,绝不是曾经的清军战船所能比拟。
“传令,展开第一轮试射,留下面前这一支水师。”
邱泽一边用千里镜望着萨摩藩的方向,一边极为冷静地下达了命令,他虽然不屑于萨摩藩水师的作战方式,可也对其勇气表示了一定的敬意。
只是,这个世界早就不是靠勇气能玩转了,否则眼下兵临城下的就不一定是复汉军了。
数十艘萨摩藩战船乘风破浪,开始一点点拉近与宁楚海军的距离,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紧张之色,自从征琉球之战过后,萨摩藩其实就没怎么动过刀兵,如今突然上阵难免会有些不太适应。
“轰隆——轰隆隆——”
当宁楚战船与萨摩藩战船距离拉近之后,宁楚战船上的火炮率先发出了怒吼,而萨摩藩战船上的佛朗机炮,终究由于距离过于遥远,而根本够不着。
一发发弹丸落了下来,在萨摩藩战船周边激荡出一朵朵水花来,尽管眼下还没有命中,可是任谁都知道,战船被命中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只要距离继续拉近,密集的火力终归能够碰到几只死耗子。
一直到一刻钟之后,宁楚的火炮终于建功,而且密集的弹丸一下子命中了四艘萨摩藩水师,剧烈的爆炸直接将那四艘小船给炸沉到了海底,而上面的水兵则根本连逃都来不及逃,就被战船一同裹挟进了海底。
正在旗舰上督战的水岩牧之眼神一凝,心里也清楚不能再继续下去,否则萨摩藩水师根本接近不了宁楚水师,便连忙让手下的人吹响了号角,这个信号是告诉其他的所有战船,不用再继续结成战阵行驶,而是各自散开阵型,直接朝着宁楚的战船全速行驶。
“哼,要不顾一切拉近距离吗?”
旗舰上的邱泽望着萨摩藩水师的举动,不由得冷冷一笑,他当然明白萨摩藩水师这一举动的用意,无非就是彻底放弃战阵之法,只为求得一个贴近的机会——至于贴近后的战法,无非就是火攻或者是满载火药撞击了。
像这样的举动,根本不可能瞒住老于战阵的邱泽,毕竟他也是从清军福建水师出来的,经历过的水面战事实在不少,对方的意图简直就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东西。
“传令下去,全军保持阵型,放慢速度,全力打击!”
宁楚旗舰上的水兵很快就打起了旗语,将邱泽的命令贯彻下去,既然萨摩藩水师想要拉近距离,那他们就放慢速度,制造更多的打击机会!
残阳如血,海面上响起了一阵阵轰鸣声,伴随着四处激荡的水花,仿佛在奏响一曲最后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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