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先不谈责任的问题,首要关键是确保人没事,其他的,都是次要的。”胡铭晨皱眉说道。
“没有什么主要次要,就该先谈,免得到时候你家把人丢在卫生院就不认账不管了,必须先说清楚。”这个女人看来平时也是个挺泼辣挺强势的主,愣是要胡铭晨家先认账。
“不管了?人是我家送来的,钱是我家交的,我家也还没走,这叫不管吗?还先说清楚,怎么说清楚?你讲,人是死了还是残了?”胡铭晨忍不住了,一连串的反问道。
“你才死了残了,你会不会讲话?”
“那是你要说清楚的啊,都给你说了,先确保人没事再说,可是你这样,倒像是巴不得他有事,好陪你一笔钱似的。到底是人重要还是其他的重要?”胡铭晨根本不怕这个女人,迎着她的目光更肆无忌惮的说道。
胡铭晨说的当然是诛心之言,可是这个女人的举动,完全可以让人往那方面去想。
这女人被胡铭晨几句话就挤兑得脸红脖子粗:“你......你放屁,你......胡说八道。”
“三嫂,三嫂,不要气,小娃娃不懂事,你先坐下歇一歇,医生还在给三哥检查的嘛。”江玉彩见这个三嫂气得不行,但是事情闹大,赶紧劝住他。
“你们一家太欺负人......要是才贵有个三长两短,我家孤儿寡母该怎么过啊......”说着这个女人就哭了起来。
才贵就是她的老公江才贵,他家是江家寨的,近两年一直靠做工地挣钱过日子,在城里参与过建楼房,杜格街上和房尔街上给人打过房盖,就因为这方面有些经验,胡建军才会花钱请来,将自家的房盖包给江才贵打。
江才贵和江玉彩并不是亲戚,却一个寨子的,从小就认识,廖才贵比江玉彩大,因此江玉彩才叫他三哥,叫他老婆廖慧三嫂。
“吵什么吵,人还救不救了?如果不救的话,抬回去想怎么吵怎么吵。”他们的争执尤其是廖慧的哭泣引起了卫生院工作人员的不快,参与救治江才贵的那个护士从诊室里面出来,板着一张脸大声的训斥道。
卫生院上班的其实也算社会底层,可就算如此,在这些村民的面前,人家还是尽可能的保有和展现某种优越感。或者把范围扩大,所谓城里的,心里对农村人就是有一种无形的优越感。就是这样,小护士才会把话说得那么重。
反过来,面对小护士的出言不逊和训斥,廖慧并没有拿出面对胡铭晨家的那种气势。
“救,救,当然要救,麻烦了,麻烦了。”廖慧一边擦眼泪,一边收住哭泣的声线点头哈腰道。
廖慧面对哪怕只是卫生院的一个小护士,也难以硬起来,这可以理解成农村人面对城里人的先天自卑的缩影。
震慑住场面之后,小护士一瞪眼,又转回去协助医生去了。
廖慧坐到一边抽泣,胡铭晨家则是在另一边愁眉苦脸。
过了半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诊室里面出来,守在外面的人一下子就涌上去。
“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到底伤到哪里?严不严重?”
“你们谁是家属?”医生沉着脸,对同时出现几个问题很不赖烦,挥了挥手反问道。
“我是,医生,我是他老婆。”廖慧赶紧答道。
“你是他老婆,那就给他办住院手续吧,人已经醒过来了,不过精神状态还是不好,我们还要进一步的观察和检查,目前能看到的就是后腰有一片淤青。”医生说道。
“医生,病人到底具体是伤到哪里?严不严重?多长时间才能痊愈?”胡铭晨插一句,尽可能精准的问道。
“不是说了嘛......后腰有一片淤青,精神状态不好,还要进一步观察和检查。我现在怎么能具体说得清楚,真是的。”医生不爽的回答道。
他这个回答,等于是什么都没说。
满水不响,半桶水响叮当,这种乡里面的医生,医疗水平不怎么地,可是架子倒不小。
“那他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胡铭晨不在乎医生的自大和愚蠢,追着问了一个更关键的问题。
“什么叫生命危险,你直接问他会不会死不就完了吗?拽什么文啊,死不了,起码暂时死不了。”面对胡铭晨这个小屁孩的挑衅不尊重,医生也噪了。
“行,那就照你说的吧,死不了就行......这位嬢嬢,你别瞪我啊,是医生非要那样说的,你又不是没听见。”廖慧对医生用死不死来描述她的老公忍气吞声,却对胡铭晨横眉冷对,而胡铭晨一句话,将她噎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老妈,走吧,我们走吧,在这里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噎了廖慧一句之后,胡铭晨干脆不再看她。
“走,往哪里走啊,我家的人还在医院里面躺着,生死还不晓得,你们家不负责啊?”一听胡铭晨说要走,廖慧就不干了。
“我家不是交了住院费了吗?我们又不是医生,留在这里有什么用?”胡铭晨怼道。
胡铭晨并不是那种心肠歹毒过河拆桥的人,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帮他。可是他就是看不惯廖慧打蛇顺棍上的样子。
照理说,工程既然包给他家,那么出了事,就是他家的事情。当然,作为主人家,胡铭晨家也不可能不管,就那么袖手旁观,这一样说不过去。
可是看廖慧的态度,简直就和讹人没什么两样嘛,不好好商量怎么善后,却一口咬定胡铭晨家负全责,架子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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