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变天目盏修复专家会议”结束之后,“南海一号”博物馆副馆长杨志宁便开始紧急运作起来,以博物馆的名义,分别向各个兄弟单位发出邀请,准备将专家们推荐的修复师人选请到“南海一号”博物馆来,进行一场修复师之间的较量,由此来确定,曜变天目盏修复权的归属。
对于这些事,向南一无所知,此刻,他正在六号修复室里拼对粘接一件“外国风”瓷器时,覃小天抱着那只残破的瓷碗找来了。
“向老师……”
来到向南身边后,覃小天迟疑了片刻,看到向南停下来后,这才硬着头皮轻喊了一声。
向南回过头一看,一眼就看见了他手里拿着的那只瓷碗,开口问道:
“配补好了?”
“好了。”
覃小天连忙将手里的瓷碗往前一送,低声道,“向老师,您给看看?”
向南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将瓷碗接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用手掰了掰配补的部位,眉头就皱了起来,说道:
“你这配补得不理想,虽然说,配补材料做得厚一些,更利于塑形,哪怕曲面不够,也可以通过打磨的手段,让它达到理想的状态。”
“但是,你这太厚了,你得打磨多久才能够打磨到碗壁那么薄?”
覃小天偷偷瞥了向南一眼,低声嘀咕道:“不是有打磨机吗?”
“打磨机?”
向南眉头一皱,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打磨机虽然可以快速打磨,但很难掌控到那个度,一旦打磨过了头,那不是白补了吗?”
“而且,你现在是初学阶段,连古陶瓷修复的门都还没有入,我不鼓励你用打磨机来,只有用砂纸打磨,一点一点地去亲身感受,你才能做得恰到好处。”
“向老师,我错了。”
覃小天立刻道歉,说道,“我不用打磨机,我用砂纸打磨。”
“这只碗补得太厚了,你用砂纸打磨,没有半个月的时间,你都打磨不到那么薄。”
向南摇了摇头,拿起碗来看了看,紧接着就转过身,打开打磨机开始打磨了起来。
刺耳的嗡鸣声,足足响了十几分钟,向南这才关了打磨机,拿起碗看了看,这才递给覃小天,说道:
“行了,拿回去先加固处理一下,再打磨光滑,然后上色,上好色,再拿来我看。”
“好的,谢谢向老师。”
覃小天有些垂头丧气,拿着那只瓷碗就出了六号修复室。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向南微微摇了摇头,心里有些不满意,比起康正勇来,这覃小天有些小滑头,做事似乎也不是那么踏实。
如果等一个月结束之后,他还是沉不下心来做事,那要不要带他回魔都继续跟着自己学习,向南还真得要好好考虑一下。
找一个好老师难,实际上,找一个好学生,也很难。
转过身去,向南就将这些杂事全都给抛在了一边,继续埋头做事。
他还年轻着呢,学生以后总会有的,而且,肯定不会少。
……
故宫博物院文保中心大院里,古陶瓷修复中心就在一栋簇新的大楼里。
在一间窗明几亮的修复室里,一位年纪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正忙着修复一件清乾隆年间的米黄釉折腰碗。
这只折腰碗的内壁及足内均施白釉,外壁釉色如粟米,故被称之为米黄釉。
这种颜色,虽然是纯色釉,但对于古陶瓷修复师来说,却最是难以调制,细微的颜色偏差,很难用肉眼看出来。
此刻,这年轻人就是在调制颜料,准备作色。
从他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他对这种工作,很是得心应手。
就在他调制好了颜色,拿着羊毫笔准备给粘接部位上色的时候,修复室外忽然有人闯了进来,一进门就笑了起来:
“小许,‘南海一号’博物馆出水了一只残破的曜变天目盏,对方邀请你去吃海鲜!”
这年轻人,正是谢家松推荐的人选之一,古陶瓷资深修复师许弋澄。
“曜变天目盏?”
许弋澄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曜变天目盏杭城出土了半只,‘南海一号’也出水了一个残破的,他们肯定不止邀请了我一个人,看来这次有意思了。”
说着,他抬起头看着来人,笑说,“这海鲜,我喜欢!”
……
之江省博物馆。
一位头发些花白,看起来略显老态的文物修复师汤家跃,刚刚完成了一件古陶瓷器物的修复,此刻正慢吞吞地来到楼梯间的吸烟处,掏出一根烟来点着,美美地吸了一口。
文物修复,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压力很大。
手底下的文物,不管是书画,还是古陶瓷,大多是价值不菲,一旦出了点纰漏,那造成的损失可就不止是一点点。
所以,每次修复完一件古陶瓷器物,老汤同志都要来到这里,偷偷地吸上一根烟,就当是缓解缓解绷了一整天的神经了。
正抽着烟,楼道里就响起了一个喊声:
“老汤,老汤呢!”
老汤同志一听,赶紧掐灭了烟头,“这儿呢,这儿呢!”
“又抽烟?早晚抽死你!”
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瞪了老汤一眼,这才说道,“‘南海一号’博物馆出水了一只残损的曜变天目盏,修复人选里,鲍主任推荐了你,赶紧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就出发!”
“啊?曜变天目盏?”
老汤同志先是眼睛一亮,紧接着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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