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猜,这次谁会拿到宋代曜变天目盏的修复资格?”
“这还用猜?肯定是我们罗主任,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啊!”
“我觉得是向南,上次他修复的那只宋代银毫建盏,把罗主任都给吓住了!”
“可别小看其他几个专家,一个个都是行业顶尖人物啊。”
“咦,除了向南,还有个小年轻,估计来头也不小。”
“切,说不定就是来走走过场,给自己镀镀金的呢!”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下班时间,几个大修复室里的实习生,没事就凑在一块儿闲聊几句。
他们在博物馆里,是没办法上手修复古陶瓷器物的,也就没有了修复任务,因此,相对而言,这些实习生要比修复师们轻松了太多太多。
当然了,一个人要是想忙碌起来,总是会有做不完的事情,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去拼搏了。
就比如说,当别人聚在一块闲聊的时候,覃小天依然坐在四号大修复室里,埋头钻研着作色调色技巧。
这两天时间,向南因为要修复曜变天目盏,没有时间去指点他,覃小天就腆着脸去问尤金鸣和石强。
问过之后,又自己坐在那儿仔细练习。
之所以要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是因为他明白,不管向南会不会收他做学生,他都得努力练习修复技术,否则的话,他就是江易鸿的学生也没有用。
不懂得努力的修复师,就好像只会撒网不懂鱼群习性的渔夫,早晚会被淘汰掉。
覃小天这边正低头调制着颜料,在那边闲聊的实习生忽然有人低喊起来:
“有人要出来了,有人要出来了!”
他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小修复室的门已经大开,许弋澄神色轻松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随后没过多久,罗建聪、汤家跃、邹卫国、沈文武等人也纷纷走了出来,他们没有停留或者交谈,一从修复室里出来,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因为,他们怕时间不够,中午都没出去吃饭。
哪怕博物馆方面派人送来了从食堂里打包来的饭菜,他们也没顾得上吃,到现在依然放在小修复室外面的桌子上。
此刻,他们已经完成了对曜变天目盏的修复,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肚子自然就开始抗议了。
许弋澄等人离开之后,那些实习生也都纷纷议论了起来,
“咦,向南还没出来呢!”
“是啊,是不是他仿釉做不出来了?”
“应该不会吧,他这么妖孽,还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嘿嘿,难说啊!”
“也可能是他加班习惯了,想要做到极致呢!”
“……”
这些人在议论着,覃小天心里也开始忐忑起来,他对向南是莫名的崇拜,而且还有很大的可能成为他的学生,自然在心里面是向着向南的。
“向老师才不会做出来曜变天目盏的仿釉呢。”
他在心里面不断地暗示自己,要相信向老师,“他肯定是想把做旧做到极致,一定是这样的。”
……
在小修复室里,向南确实是才刚刚开始进行最后一步的做旧处理。
并不是他修复得太慢,而是在仿釉处理上,他给自己设置了一个超大的难题。
如果许弋澄没有家里祖传的“百色方”调制出来的“秘色”,如果罗建聪、汤家跃等人修复的是完整器物,而不是残盏,他们都不可能在修复速度上超过向南。
但,这个世界上,偏偏没有如果。
在仿釉处理时,向南做得非常仔细、小心,不仅仿制了那些釉泡破裂后形成的棕眼,以及那些没有破裂的气泡,还一点一点地仿制了那些密密麻麻的七彩兔毫。
尤其是在那些残缺的圆形斑点上,他更是一层仿釉涂料一层清漆,做得相当细致。
在这个步骤里面,清漆的厚薄程度相当关键。
如果太薄了,就很容易产生漏洞,导致上下两层颜色不同的仿釉涂料相互渗透融合,这样就会造成仿制出来的釉彩不会因为光源的移动而变幻颜色。
如果太厚了,就会造成变幻的颜色不清澈,不耀眼,变成模模糊糊的一片。
因此,向南必须保证这每一层、每一个部位的清漆厚薄程度,都恰到好处,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完美的效果。
这一次的仿釉处理,是向南自从学习古陶瓷修复技艺以来,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最多的一次,一直从上午十点左右,做到了下午接近下班的时间。
做完仿釉之后,此时再去看这只曜变天目盏工艺品,釉色厚重,曜变斑纹颜色亮丽而夺目,即使还没有做做旧处理,也几乎看不出什么修复痕迹来。
实际上,做不做最后一步的做旧处理,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这件器物,本身就是现代工艺品,并不像那些古陶瓷器物一样,因为岁月的变迁,有时光的痕迹遗留在上面。
许弋澄和罗建聪等人,实际上都是做完了仿釉,稍稍再做了一下做旧处理就离开了。
但向南毕竟是向南,他仍然小心翼翼地对仿釉部位,进行了细致的做旧处理。
与其说,这是一道工艺,不如说,这是一种仪式。
一种,宣告向南已经完成了修复的仪式。
到了晚上八点多,向南才完成了最后一道工艺的处理,他将修复完成的曜变天目盏放回到盒子里,然后才打开门,慢慢地走了出去。
一出门,他就愣住了。
他原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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