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变天目盏的珍贵,部分缘于数量稀少。
这种特殊茶碗的烧制工艺极难,因为窑内温度要达到1300度,且只允许十几度的变化。
在高温冷却的后期阶段,温度突然升高后迅速下降,让釉内铁结晶快速融化再冷却,周围出现薄膜,从而形成美丽的曜变效果。
这种烧制工艺在古代的烧窑条件下非常难以实现,刻意烧造的成功率大概也只有十万分之一。
说它极其珍贵,并非是一句空话。
据资料记载,自宋朝灭亡之后,曜变天目盏的烧制技术也跟着失传了。
如今,存世的曜变天目盏只有三件半,三件完好无损的都在海外,华夏国内仅存半只残盏。
而现在,从“南海一号”古沉船里,又发现了一只宋代曜变天目盏残存的碎片,虽然拼不成完整的器物,但依然可以通过修复的手段,让它再现数百年前的光华。
而这个负责修复宋代曜变天目盏的修复师,就是向南!
全世界的古陶瓷修复师,都没有修复过宋代的曜变天目盏,向南,将会是第一个。
这本来是向南的事,可向南反而是最晚一个知道的。
胡剑出门上了一个厕所,就听到别人说起了这件事,可当他满脸兴奋,急匆匆地赶回六号修复室,想要将这件大喜事告诉给向南的时候,发现向南正低头忙着给一件古瓷瓶在做防釉处理。
这让他原本涌到嘴边的话,不得不又重新咽了回去。
向南在做事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打扰他。
这已经是六号修复室里,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前几天的时候,向南正在给一只古瓷笔筒作色时,胡剑兴冲冲地跑过来,告诉向南,博物馆这边邀请了几个其他博物馆的古陶瓷修复专家,准备进行一次宋代曜变天目盏修复资格的选拔比试。
这话刚一说完,向南就慢慢转过头来,一脸严肃地说道:
“胡老师,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在我做事的时候,请尽量不要跟我说话,您看,这作色又废掉了,我还得洗掉再重新做一遍,这浪费掉的时间,我都能再修复一件瓷器了。”
胡剑嘴都还没合拢呢,就那么半张着,愣愣地看着向南。
等回过神来时,他才觉得后背上好像出汗了。
刚刚那一瞬间,向南的眼神给了他很大的压力,连他自己都感觉奇怪,我年纪比他大了一倍还多呢,怎么会觉得一个小屁孩能给他压力?
尽管觉得奇怪,但胡剑可不想再试一遍那种感觉了。
而且,向南说得也对,这确实是自己的问题,不应该在他修复文物的时候去打扰他,这要是因为他的原因将文物修复坏了,那他的责任就大了。
“上次那事他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现在这事应该也不算大事吧?”
胡剑原本很兴奋的心情,在看到向南之后,一下子冷静了不少,他在心里嘟囔了一句,
“在他眼里,估计除了修复文物,其他的事情应该都不算大事。”
这段时间里,他对向南的了解还是蛮多的,除了自己在修复室里和向南的接触之外,胡剑最近这一段时间,还跟五号修复室里的老戴打得火热,对向南的了解就更深刻了。
这就是一个一头扎进文物修复里,不做完手里的活儿,就会不罢休的人。
自己要是这个时候去打扰他,说不定又会发生上一次的事情。
“算了,还是等他忙完了,我再告诉他好了。”
胡剑浑身一颤,打了个哆嗦,打消了这个时候去告诉向南这个消息的念头,转过身又跑到五号修复室里,找老戴聊这事儿去了。
没办法,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不找人说说,他都没办法静下心来去修复文物。
……
“这是向南修复的曜变天目盏工艺品?”
汤家跃第一个赶到了古陶瓷修复中心的会议室里,他将那只看起来似乎完好无损的茶盏抓在手里,一点一点地察看起来。
只见漆黑的碗底闪耀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光环,散发着魅人的蓝绿黄紫等各色光芒,随着光线的转移而不断变幻,似乎碗底有银河、有黑洞、有宇宙,神妙万分而又捉摸不定。
汤家跃并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些耀眼的斑纹上,而是仔细察看茶盏内的修复痕迹。
但,这也是不甘心之下的挣扎罢了,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眼光能够比在座的这些老专家们还犀利。
看着看着,他就忍不住赞叹起来,
“这修复技术,确实是有点鬼斧神工的味道,反正我是拼了老命,也做不到这种程度的。”
说着,他又叹了一口气,“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尽管他一直在嘴里说着,来这边是打酱油的,可宋代曜变天目盏的修复资格真的旁落他人之后,他的心里面又变得有些失落了。
正想着,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紧接着,一个有些帅气的年轻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是许弋澄。
进门之后,他向会议室里的老专家们问了好之后,便将目光紧紧地盯住了汤家跃手里的那只曜变天目盏。
“喏,向南修复的。”
汤家跃朝他笑了笑,将手里的茶盏递了出去。
“谢谢!”
许弋澄朝他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来,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这只茶盏。
实际上,在看到它的第一眼,他就清楚,自己修复的那只茶盏,不如这一只。
说来也许有些玄幻,但实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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