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议室里观摩修复工作的修复师们,似乎是生怕惊扰到了向南,一时之间,竟是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液晶电视里的向南,等着他打开工作台上的那个暗红色的木盒子。
向南倒是一无所觉,他知道这屋子里有好几个摄像头,但只要没人来打扰他,那就无所谓了。
实际上,他并没有之前江易鸿所想象的那么紧张。
在他的眼里,宋代曜变天目盏和晚清民窑青花碗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残损的,需要修复的古陶瓷器物。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一个精致绚丽,一个做工粗糙而已。
在工作台前坐好之后,向南便将面前的那个木盒子打开,在台灯的照耀下,一道耀眼的七彩光晕从盒子里迸发而出,光芒耀眼。
一个呼吸之后,向南才看清楚了盒子的情形:
八块略有些斑驳的紫黑色残片,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盒子,和之前修复的曜变天目盏工艺品相类似,大小不一的圆形曜变斑纹沿着茶盏内壁,环绕成圈,在斑纹的四周,则密布着细小的七彩斑点。
只是,这些曜变斑纹比曜变天目盏工艺品上的,要圆润柔和了许多。
少了一些烟火气,多了一些时光的沉淀。
和曜变天目盏不一样的是,由于这些残片在泥水之中历经数百年,尽管考古人员已经经过了清洗,但依然残留着不少污垢、杂质,在茶盏外壁上,还有一些指甲盖大小的水锈痕迹。
情况比曜变天目盏工艺品要复杂得多。
当然,这种情况依然在向南的意料之中,因此也并不太惊讶。
然而,向南不惊讶,不代表此刻正在会议室里观摩的那些修复师们不惊讶。
“我的天爷哎,太漂亮了,怎么就破了呢,好可惜啊!”
“破成了八块,好像还有残缺,这修复起来不容易啊!”
“最难的应该要数作色和防釉了吧?这颜色还会随着光线移动而变幻,这个怎么修?”
“你不会,不代表向南不会,安静看着就是了,那么多话!”
“……”
在会议室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许弋澄也静静地看着前方的液晶电视机。
前两天考核结果出来以后,他的确有一些不甘心,更有一些灰心丧气,但他毕竟不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他没急着回京城故宫博物院,除了想散散心之外,更主要的,就是想亲眼看一看,向南究竟是怎么修复宋代曜变天目盏的。
他到底采用了什么样的方式来进行防釉处理,才能胜过自己祖传的“百色方”所调制出来的“密色”?
……
“啧啧,这清洁、拼对粘接、加固处理,三四道工艺,小半天时间就全搞完了。”
一个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的修复师盯着屏幕,嘴里啧啧有声,
“别的不说,这速度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快的了。”
“你都没看仔细,向南速度快是快,但你发现没有,他在每一道工艺上的处理,都是小心谨慎、一丝不苟的。”
另外一个修复师听着这话,感觉有点不爽,立刻反驳道,
“你在清洗古陶瓷的时候,会像向南这样,先用清水浸泡,再用小牙刷刷,然后再用除菌液喷洒的吗?”
“……”
那个四十多岁的修复师回头瞥了他一眼,嘴巴张了张没说话了,如果是胎质瓷实的瓷器,他一般都是用机器来清洗的,哪用得着向南那么麻烦?
但他也明白,用机器来清洗尽管也一样能清洗得干净,但向南这种清洗方法,却是对古陶瓷器物最好的,伤害会降低到最小程度。
“这速度,确实是快,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学,多多练习就行了。”
“对啊,这是熟练到了一定程度了,才能够做到的事情,不过话又说回来,向南这是学习了多少年古陶瓷修复?我看他没多大吧?”
“我之前问了一下,向南今年也才22岁,你们可别忘了,他还是古书画修复专家呢!”
“啧啧,非人类啊,咱们还是别跟他比,越比越没信心了。”
“……”
在修复室里,向南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宋代曜变天目盏的修复之中。
对于他而言,既然之前已经成功修复了曜变天目盏工艺品,那么,这件宋代曜变天目盏的修复,就不会有太大的难度。
只需要按部就班,跟着古陶瓷修复的程序,一步一步地来就可以了。
完成了加固处理之后,下一步就是打底了。
打底就是通常所说的刮腻子。
打底的目的,一是为了进一步提高作色仿釉部位的平润光滑度;二是提高改善修复部位表面材料与作色仿釉涂层的结合力。
在打底之前,首先要对器物配补等修复部位多余的填料用电动打磨机、锉子和各型号砂纸进行打磨,待原形出来后再进行细致的打底工作。
和一些传统的修复师不同,向南并不排斥使用非人工工具。
在他的看法里,只要是有助于文物修复的工具和技术,那都是可以拿来用的。
比如此刻,他就用电动打磨机,对宋代曜变天目盏盏口的两处配补部位,进行打磨。
这一幕,看得会议室里的修复师们,一个个心惊肉跳。
“这……这是国宝啊,他也敢这么打磨?要是一不小心砂轮擦到了原器物……”
这位修复师说着说着,浑身一个哆嗦,居然说不下去了。
“应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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